“对于沐秀说的事,我很抱歉,无法给你什么承诺。”
妖冶一脸平静的样子立刻就让沐晚晴来了火气:“你这女人怎可如此忘恩负义?表哥是为了救你才被罢官,你怎么能在他如此失意的当口再离开他?”
平静、淡漠,都不过是她的掩饰。
她的内心也在为她的表哥着急、担忧。
可是她知道,她的表哥要的不是她的这份心意,而是妖冶。
所以她只能若无其事地嘱托妖冶好好照顾自己的表哥。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说出这种话?
“你表哥都没有指责我,你有什么立场?沐秀,慢走不送。”妖冶马上就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直到沐晚晴忿忿甩袖离开,她紧绷的脸上才呈现了一丝恍然的情绪。
“沐清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缓步踱到书桌前,犹豫了半响终是提起笔来,娟秀的字体一比一划写得极其用力,墨汁甚至浸透了纸张染到桌上。
“也许这样的结果,最好。”
夜深人静之时,房中原本平静的烛火突然摇曳起来。
转头一看,却是窗户开了。
她起身欲去关窗,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这才惊觉百里云开已然站在她的身后。
烛火中,他的面容愈加模糊。
妖冶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仍是执着地走到窗边去将那窗户关好。
“这又是闹什么脾气呢?”
妖冶凛了心神,嘲讽地扬了扬嘴角。
这个男人果然是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那日种种,还不断在眼前回放,他却可以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面前,甚至以一种宠溺得让人误会的口吻与她对话吗?
可是偏偏就是因为他的态度,让她什么也不能说。
因为她没有资格。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次的脾气的确是发的莫名其妙了。当初决定要来套取沐清风口中的名单便该预料到今日会发生的一切。既然当时已经在自己命和沐清风带来的感动之间做出选择,那么现在这副别扭的样子又是装给谁看?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不想再做什么“婊子立牌坊”的事情。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带我离开这里。”
“什么时候?”男人一拂袍角,随意地在长椅上坐下,忽略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恍若不经意地问道。
“现在。”
妖冶答得果断,言语之中不再有任何情绪。
既然她不可能跟沐清风走,那么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她悄无声息地离开。
男人平静的脸色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不跟他告别了吗?”
妖冶斜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不耐。
百里云开被她这一眼看得眸光一闪,竟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眼前场景一晃,妖冶不一会儿就出了状元府。
翌日上午。
沐清风犹豫许久之后,终是忍不住去了妖冶的院子。
他抬手敲了敲门,却没人应他。
以为是自己敲得太轻,屋内的人没有听见,他便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冶儿,你在吗?冶儿?冶儿?”
他叫了好几声,屋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这一下,沐清风有些慌了。
顾不得男女之别,他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
如他所料的那般,屋内,已不见她的踪迹。
他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不会的,冶儿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于是他又将这沐府找了个遍,就差没有挖地三尺。
可是结果,却还是这样让人失望。
他不由又跑回她的房间,想要找出一些她还未曾离开的蛛丝马迹,可是除了那床整齐的被褥、除了那空空的柜子,房内没再留下任何她的东西。
沐清风颓然地握紧了双手,再一次将这个有她气息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眸一闪,这才发现了书桌上的那个信封,又立马急匆匆地将它拆开。
“清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沐府了。很抱歉就这样不辞而别,但是我没有办法继续面对你了。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我是太子的人……最初的接近,不过是一场阴谋。昔日种种,皆乃镜花水月。若是没有任何羁绊,那我一定随你携手江湖,浪迹天涯。可是现下的我,只是太子府的一颗棋子,绝不能自私地留在你的身边拖累你……”
看到这里,沐清风拿着纸张的手已有些颤抖,身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伤还没有好全而有些站不稳。
“看遍千山万水是妖冶这辈子所望,但恐怕也是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梦了。清风,好好地活着,娶一个美丽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便是妖冶对你的祝福。愿你能够代妖冶看尽这世间繁华。”
沐清风奋力揉捏着手中的信纸,大吼了一声将它扔在地上,却又在下一秒缓缓将它拾起,轻柔缓慢地将它舒展开来压平,又仔细地折好才放入怀中。
这般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那个花一样的女子,终是离开了他的生命吗?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是青楼的花魁,他只是个普通的客人。他也只是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惊艳了一番便再无其他。因为他绝不会因为容貌而对一个人动情。可是她却好巧不巧地倒在他的身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