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微微一怔。
这是哪里?
妖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直到触及脖颈处那极小的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太冲动,就这么跳了下去,不会水不说,要是弄掉了这张皮可怎么好!
“你醒了?”嗓音清亮,如同黄鹂。
这房里还有人?
妖冶循声望去,竟是那位除了她男人以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话的女子!
“花姨娘?”因为适才呛了水,她的嗓子有些哑。
花娇很明显地皱了皱眉:“你刚刚在水里叫我什么,你可还记得?”
或许就是因为那声“花娇”,或许是因为她明明不会水还奋不顾身跳下来救她的模样,让她动容了。所以最后一刻,她将这丫头救了起来,甚至还与她说了话。
妖冶一怔。
“花……”见女子似乎有些紧张,又似乎是期待的模样,话到嘴边,妖冶立刻又改了口,“花娇!”
花娇似乎被她愉悦到了,竟是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如同雪莲初绽那般,华彩夺目。
妖冶不由看呆了去。
她好像知道了。
是因为自己直呼其名、所以她很高兴吗?
刚才,是她救得自己!那句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不会水还非要逞英雄吗?
“奴婢只是看不过去。”
“什么?”花娇一诧,为她这突如其来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妖冶抿了抿唇,垂下眼睑:“因为奴婢的母亲,也是落水而死。”
“你……”
“奴婢的母亲与父亲青梅竹马,可偏偏,父亲被县里那狗官的女儿相中、硬是要嫁,父亲无法,为了母亲与我,只好娶了那女人。母亲就这么变成了妾室……”妖冶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本就干哑的嗓子更是透着一丝哽咽,“可最后……母亲却被那女人推下了水……父亲恨极,一怒之下将那女人杀了,自己也含恨自尽……”
花娇呼吸一滞。
妖冶抽泣了几声,突然颤抖着抬头,目光躲闪:“是奴婢多嘴了!让您听奴婢唠叨家里的事,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无妨。”花娇拧着眉在床边坐下,想了想,又握住她的手,目光直直地凝着她,却一言不发。
妖冶扇了扇眼睫:“花娇?”
“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花娇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说,可话音未落,男人焦急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衣袍被风鼓起的声音。
“花娇……”
妖冶一惊。
花娇侧首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被吓到的模样,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没事的。”
“花娇!”冷寂落“砰”地一声打开了房门,视线快速在房内搜寻着心上人的身影,见她安然坐在床边,这才稍稍安了心。眸光触及她拉着床上那人的手,瞳孔微微一缩。
妖冶用余光瞥了男人一眼。
黑发拢于脑后,剑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鼻梁高挺,双唇不薄不厚温润如玉。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儒雅的俊逸感。
确是好看!
“大人!”此刻她正坐在床上,又被花娇拉着手,只好耷拉着脑袋对男人行了个简单的礼。
冷寂落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是你救了花娇?”
妖冶面露郝然。
这哪儿是她救的花娇呀,人家根本就会游泳好不好!
她才真的是被救的那个!
“谢谢你。”
妖冶一怔。
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对一个丫鬟说谢谢。
只是因为她救了他爱的女人吗?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何况……奴婢也没有真的救到……花姨娘。”
想了想,妖冶还是改了口。
这毕竟是在人家丈夫面前,她一个丫鬟,总不能直呼主子的名字吧?
“你又忘了蝗徊喙身,气鼓鼓地看着她。
妖冶嘴角抽了抽。
冷寂落却是一惊。
原来,她非但主动拉着这丫头的手,还与她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她说这丫头又忘了什么,可看这模样,她与这丫头似乎还很是亲昵!
“你叫什么名字?”正好在妖冶不知道如何回答花娇的时候,冷寂落开口了。
“奴婢小芸。”
可花娇却仍是不依不饶地看着她,盯得她浑身难受。
“花……”
蝗徽酒鹕砝矗妖冶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只听女子很是激动地叫了一声:“叫我花娇!”
冷寂落诧异地看着她,眸色一痛,就想上前拥住她。可花娇哪里肯依,见他过来,便猛地后退一步,全身的刺似乎都竖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别过来!”
冷寂落身形一顿,心,更是狠狠地一抽。
两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她始终不肯原谅他,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只剩冷漠与抗拒。
妖冶在旁看得愕然。
外人都道花姨娘只与宰相大人一人说话,可又有谁知,她说的尽是些拒绝的话?
原来,还是她太低估了这女子倔强的性情。
此刻,花娇看男人的眼神竟是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那般。想来,这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事。那么,恐怕这两年,他们的相处模式便都是这般了吧?
明明深爱这个男人,却因为第三者插足,女子的心中筑起了严严实实的心防。
男人每日出门便要面对朝堂之事、回来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