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一顿。
可当花娇抬头的时候,却只看到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花娇?”妖冶小跑着过来,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你还好吗?”
“小芸……”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眶红红,双唇不停地颤抖,“我真的不想那样……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冷哥哥他,他一定讨厌死我了……可是,就是他的错……他凭什么不……理我……”
断断续续地带着抽噎的声音让人听得模糊,妖冶想了想,才算知道女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对冷寂落既是抗拒又是深爱,不能原谅却也怕他离开。
就是这样矛盾又复杂的感情,让他们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花娇,你的冷哥哥不会讨厌的你的,他爱你,他只爱你。”
妖冶蹲下身去与女子平视,目光灼灼,异常坚定。
虽然她不知道冷寂落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刚才,她看得真切,男人的眸中分明是满含着痛色与不舍。
花娇一怔。
“可……”
话未说完,就被妖冶打断:“若是你愿意,奴婢有一法子……”
翌日。
冬日的风,还是一如既往得寒入骨髓。鹅毛大雪随风而扬,仿佛是这冬日的祭歌,唱奏着悲彻的人生几何。雪地是一片纯洁的色彩,无论是高大的枝丫、还是那花园里萎败的花草,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小桥流水,皆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白。
放眼望去,再不见其他的颜色。
北辰燕步履匆匆,边走,边诧异地对妖冶道:“你确定是她找我?她亲口跟你说的?”
“是,确是如此。”妖冶点了点头。
北辰燕愈加不解,秀眉一拧:“她找我做什么?她不是非要装清高、从来不愿与我说话的吗?”
回答她的,却只有一阵沉默。
不解地回头一看,妖冶的身形竟如同一只翩然起飞的蝶,快速地奔跑着。
北辰燕刚想让身侧的丫鬟去拉住她,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花娇出现了。
“你找我做什么?”
对面的女子垂着眼睑,抿了抿唇,不语。
北辰燕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你不说话把我叫来做什么?大冬天的,你又发什么疯?”
花娇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复杂,悄怆悲哀、痛恨同情、厌恶不解……不该同时出现的矛盾情绪偏偏同时出现在了那双潋滟深邃的眸中,可女子却仍是不语。
“啪”的一声脆响。
花娇被打得偏过了头,髻上唯一的一支碧玉簪掉在了雪地里,发丝便就这么松了开,满头黑发随着北风咧咧地扬起,将本就看不真切的小脸遮得更加严实。
北辰燕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龇牙咧嘴。
“别以为本夫人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以为相爷还会一如既往地待你好吗?两年了,是块冰也该化了,可你偏偏不识好歹!你也不想想,相爷最近可曾还理过你半分?”
一口气说完,咄咄逼人。
花娇眸色微闪,眼前一黑,直直地栽倒在雪地里。
倒下的瞬间,听到一声惊恐的吼声:“花娇……”
北辰燕愕然地睁大了双眸,还未来得及回头,“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
可这一回,挨打的却是她。
男人的身形不曾在她身旁停留半秒,直直地朝着地上的女子而去。一手将她托起,一手解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将她捂了个严实,而后,才轻轻地将她抱起,生怕弄疼了她。
动作完,他仿佛是想起什么,突然抬起头,凤眸微眯,直直地看着北辰燕:“别说是两年,就算是一辈子,本相也定会融化了这块冰!可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说罢,也不等她反应,男人抱着怀中的女子大步流星,径直离开。
北辰燕怔怔地站在原地,在男人的话里失了神。
就算是一辈子,他也不会放弃。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注意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
她难道不是他冷寂落冷宰相的发妻吗?
冷寂落抱着女子,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急,双眉紧锁,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自责,内疚。
明明知道她这些日子身体不好,却因为一时赌气,不曾与她说过半句话,更别说是提醒她喝药休息!
亲眼见着她被打了一巴掌,明明可以立即出去,却因为北辰燕的那句话,他停顿了,让她晕倒在雪地里。
他想听听,女子会如何回答那些质问的话语。
不想,答案没听到,却看到她晕倒的模样。
早知如此,他便什么也不要听了!
明明了解她的无奈,怎么可以因为自己心里的苦,让她更苦?
一脚踹开房门,冷寂落紧紧地裹着女子,快步走到床边,缓缓地将她放下。
扯了被子想要给她盖上,却不想,女子的眼睫颤了颤,醒了。
女子就这么看着他,直愣愣的。
想到自己的一只手还在她的背后,冷寂落呼吸一滞,连忙抽了出来,紧接着后退三步。
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碰她。
更何况,他适才打了北辰燕一个巴掌,手上可能有那女人的味道,她一定更不喜欢了。
“你要做什么?”
眼见她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似乎还要下床的模样,男人顾不得许多,忙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花娇眨了眨眼,沉默片刻,又抬起头看着男人:“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