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说她已经是他软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与他调笑关怀的场景还犹豫发生在昨日,现在,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
难道又像那次退婚前一样,她又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了吗?
“这一次,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女子笑问。
男人身躯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的人已经属于月噬蛊了,我的心也丢了,我身上的东西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还不等他回答,女子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不一样的是,这次说得更为仔细。
百里云开呼吸一滞,凤眸逆光,看不清、探不尽。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该在掌控之内,可她却偏偏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永远出乎他的意料,永远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们之间又成了这副模样,这副他也看不懂的模样。
这种时候,他该认错,他知道,如若不然,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扶持与信任,又会毁于一旦。
可是前提是,她要他放了百里凌越。
其实月儿说的并不尽然,他并不怕,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怕过那个男人。
不,准确的说,他也怕。他怕看到这个女人总是将百里凌越放在他的前面,他讨厌这个女人为了百里凌越求他的模样,他讨厌看到这个女人为他牵肠挂肚的模样!
他自认从未输过,却在爱情的这场战役中,一败涂地。
张如月不断探寻着两人的神色,甫一见百里云开似乎要软下来的样子,她黛眉一拧,就忍不住开口:“郡主,你怎么能这么跟爷说话呢?”
“你这女人烦不烦啊,我跟他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妖冶猛地扬高了声调,恨恨地白她一眼,一张小脸也不知是因为激动的还是因为气的,红得吓人。
张如月浑身一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身形。她凄楚地看了妖冶一眼,又瑟缩着脖子看了一眼百里云开,见他微拢着眉看着妖冶,心中又是一股恨意涌现。
“让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讲话,你听不懂吗?”男人声音不高,却冷得吓人。.
妖冶抬头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盯着他。
忽的,她弯了弯唇,笑得艳绝。
“听懂了……”话音未落,她已垂下眸子,错过了男人凤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痛色,“臣女告退!”
说罢,她再也没有看殿中的任何一个人一眼,径直从张如月的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张如月用力地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却恍若未觉地转过身,低眉顺眼地看着男人:“爷,月儿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本以为男人好歹会安慰两句,谁想到,他仿佛没有听到那个问题一般,冲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百里云开背靠着身后的龙椅,一声长叹,满脸的疲色,完全没有半分登上帝位该有的高兴。
她走的时候竟对他用了一句“臣女告退”,她说,她懂了。可她什么都不懂,她从来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他的害怕,她每一次都只会将他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对月儿,她也一定又误会了。明明几次跟她说过,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可她却就是不愿相信。而他,本就对不起月儿,怎么可能容忍她用那种语气跟月儿说话?
“咚咚咚……”
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张如月,他轻叹了一声:“月儿,本王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爷,是我。”
芜星。
男人修长的指节在书案上叩击了几下,沉吟片刻,道:“进来。”
白色颀长的身影踏着沉键有力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龙案的方向靠近。
“爷!”芜星躬身一鞠。还不等百里云开问他有什么事,他就浅浅地勾了勾唇,眸中光芒似戏谑似无奈:“属下适才进宫的时候,看到郡主负气离去,这又是怎么了?”
男人斜了他一眼。
“你是太闲了是不是?”
芜星无辜地耸了耸肩,眉梢一挑,眼波流转,神情严肃起来:“到了这个时候,爷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男人无奈地苦笑。
哪里是他不愿承认,他都明示暗示多少回了,难道非要他亲口说出“爱”这个字,那个女人才能懂吗?
更何况,她媳吗?
每一次当他以为她是全力相爱的时候,她总会出其不意地给他当头一棒。.就像这一次,明明三日前还在皇后的面前言之凿凿,说她不媳皇后之位,说她只要一个爱她的、她也爱的男人,可仅仅三日的时间,她就为了另一个男人与他吵得不可开交。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吗?
芜星微眯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见他如此,心里也不免一揪。
“爷……”
安慰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男人沉声打断:“她要本王放了百里凌越,你说呢?”
目光灼灼,不给他一丝一毫逃避的机会。
芜星的嘴角微微一抽。
他突然觉得,这几个人之间的浑水,关他什么事?
他吃饱了撑的,管什么闲事!
现在可好,把自己绕进去了。
“你也不知道吗?”男人凝着他良久,见他不答,突然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本王也不知道。”
芜星抿了抿唇,微微摇头。
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