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话说出口,无疑就是给了惜妃无数张免死金牌,以后无论她做什么,哪怕是祸国殃民,恐怕这位偏心的帝王也会姑息纵容到底了呀!
谁说自古帝王多薄幸?
眼前这个不就是一活生生的反例吗?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太后捶着胸口,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玉贵妃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对那女人怎样了,扶着太后无功而返,然那死咬的下唇早已渗出血珠来。
直到那浩浩汤汤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凤鸾殿许久,妖冶才收回视线,枕进那温暖宽厚的胸膛上,冰凉的小手缓缓抬起,在那张为红颜冲冠一怒的俊脸上细细摩挲,描过他的每一寸眉眼。突如其来的似水温柔让南宫萧有些不习惯,右手揽着她的肩,左手却虚掩着嘴轻咳了一声:“没事了,不要怕。”
妖冶紧紧地阖着眼,浓密卷翘的长睫还在不停地颤动:“萧南,她可是你的亲母后啊,为了我,当真是不值得。”
他瞬间就板了脸:“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听。”
“好吧……”妖冶无奈地点了点头,改为两只手全都缠在他的腰间,信誓旦旦地与他保证:“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那我可要好好地看看了。”温润的嗓音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一个半月后。
冬去春来,妖冶果然如她所说没有再热一星半点的麻烦,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归结于没有人敢来被她惹麻烦。南宫萧那日所说的“帮亲不帮理”和那句“袒护到底”不知怎的,就已流传的整个西冷人驹知了。现在后宫的女人见着妖冶是能躲就躲,哪里还有傻乎乎再去靠近她的!
西冷皇帝夜夜留宿凤鸾殿,惜妃娘娘圣宠不衰。
后宫别的妃子即便是想争宠,也不知从何争起。因为帝王在惜妃某次食物中毒之后便撂下狠话,无论惜妃有任何闪失,后宫所有的女人统统都要受一遍同样的折磨!一时间,再无人敢与风头正盛的惜妃的发生任何争执。
此等小道消息往往是流传得最快的,别说成了西冷百姓茶余饭后的美谈,就连东启也是人人称颂,不愧是他们的美人郡主,刚嫁到西冷就成了西冷皇帝的独宠之人。
毫无意外的,东启的皇宫也流传着此类消息。
帝王乍一听闻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可不过几日的时间,帝王便卧病在床,所有政务皆交由贤王百里容止与宰相冷寂落共同处理了。
西冷,御花园。
绿柳儿吐着嫩枝,种类繁复的花花草草皆逐渐流露着勃勃的生机。御花园中不再是只有粉白两种颜色,属于春日的斑斓色彩终于重现。
“听说太医院新来了一位太医,长得可好看啦!”
“对对对,我见过我见过,那长得可不只是好看这么简单啊!一直以为皇上和枫溪大人是西冷最英俊的男子了,谁想到这辈子竟还能见到第三个足以与他们匹敌的人哪!”
“你小声点儿,拿一个太医与皇上比,脑袋还想不想要啦!”话是这么说,那丫头脸上的表情却兴奋得蠢蠢欲动,“据说他是太后从民间特意找来的神医,非但特许不必对宫中的任何人行礼,而且不用去太医院报道,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昨日他去给太后诊治的时候,我敲路过。你是没看到,那白衣缺缺的模样简直恍若神祗啊!”
“你眼睛都在发光了……”
“难道你不是吗……”
“算了算了,这种美男哪儿是我们能肖想的,平日里见着饱饱眼福也就算了……”
凉亭中闭目养神的红衣女子缓缓地睁了眼,对那两个扰人清梦的小麻雀表示很不满。
不过是个男人罢了,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蓝衣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讽刺道:“你见过不代表人家见过,你可不能剥夺人家欣赏美好事物的权利。”
“我什么时候剥夺了?”妖冶斜她一眼,“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对我越来越不满了,就连我心里吐槽一番的权利都要剥夺!”
蓝衣嗤了一声没接话,妖冶愤愤不平地过去揪她的脸:“你到底哪里对我不满意,你说!”
“你想太多了吧。”蓝衣一掌拍开脸上的爪子,挑眉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吹太久,这春寒料峭的,还没完全暖和起来呢。”
“你就不怕我被人绑架了吗?”妖冶一脸苦哈地装可怜。
蓝衣白了她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现在谁还敢绑你?你不去欺负人家就不错了。”
“臭蓝衣l蛋!”妖冶对着她的背影狂怒。
哀嚎完毕,她又幽幽地收回视线,一脸苦相。
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蓝衣,成天承受着她没好气的对待。
正出神间,忽然感受到一双灼热得几乎要把她射穿的视线正盯着她,抬头望去,那人却不闪不避,一瞬不瞬地继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