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傻话了。”南宫萧手抬了一半,似是想拍拍她的脑袋,却像是突然想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不由顿了手中动作,尴尬地看了枫溪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枫溪自觉翻了个白眼,嘴角微微一撇,道:“是,皇上,微臣这就告退!”
说罢,也不等男人让他起身,他就飞快地出了御书房的门。留下一脸看好戏的红衣女子和神色略有尴尬的帝王。
过了许久,气氛有些尴尬,南宫萧方才开口道:“冶儿,你别怪枫溪,他那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
“唔……”某人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会儿,偷偷瞟见男人期待的目光,她才大声笑开,“放心吧,我就算骂他也不会真的怪他。我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更何况,他还是自幼陪着你长大的朋友。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他什么?”
哪怕她总喜欢讽刺枫溪,可那不代表她讨厌枫溪。毕竟枫溪对这个男人的好,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种人,她怎么可能真的去怪?
“你能这么想就好。”南宫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几不可闻地道了声:“冶儿,对不起。”
“萧南,我们俩别再互相说对不起了好不好?成天这样,我都快累死了!”她再他怀里咕哝了一句,神色有些委屈,“更何况这件事哪里能怪你?是我一开始做的太过,我不该惹了你整个后宫的女人,现在他们的父亲为她们讨债也是应该的。你又有哪里对不起我?”
男人紧了紧那个怀抱,温暖的感觉一如往昔,他却有些害怕的颤抖:“我说过,我会好好保护你,现在却害得你被流言蜚语纷扰,这便是我的错之一。朝中大臣全都请命要我将你打入冷宫,我却只能以强势的手段镇压,没能从根本上断了他们的想法,这便是我的错之二。”
“你够了!”妖冶用力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愤愤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再说我真的生气啦!”
她一脸的急色让他忍不住低声诱哄,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他低低地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似是想起这次前来的本意,她突然出乎他意料地问道:“萧南,西南大水,你可有办法治?”
南宫萧蹙了蹙眉,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想要知道这件事,可还是照实以答:“每每大水都是修建堤坝,可西南那一块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般天灾了,是以堤坝早就没了当初的强度,更遑论控制此次那种来势汹汹的洪水。现在的办法,恐怕只能后退几十里重新修建堤坝,而那些被大水冲走房屋的难民,也该经由朝廷出资重新修建新居,派发粮食,让他们暂时安定下来,等洪水过后再做进一步的修葺。”
妖冶点了点头,垂着眼脸若有所思。
似乎从古至今的治水方法都是如此,哪怕聪明如萧南,也只知道修建堤坝。原本她也只是抱着随便一问的态度,想着若是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疏通之法,她便也不必卖弄,可是眼下既然只能按照古法来治,那又何妨试试她这新法子?
“对于难民的安抚方法确实只能如此……”她拉了他的手走到龙椅旁,将他按着坐了下去,知道他现在一定是累极,便伸手替他捏了捏肩胛处。“可对于治水,我却有一个新的想法。”
“哦?”原本舒服地阖着双眼的男人突然来了兴趣,睁开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什么想法?”
“堵,不如疏。与其将那些水堵在堤坝之后,不如开凿沟渠,将大水引入汪洋大海之中。也省的每每到了大水再度涨潮之时,又要加高堤坝的高度。这样非但对治水没有很大的助益,还劳民伤财,动用了大批人力物力。”
看着男人眼中越来越光亮的神采,她就知道自己此举是对的。虽然她对那个治水的确切方法记得不是很清楚,可她相信,只消一个“疏”字,就可让面前这个聪明过人的男子想出绝佳的办法来。
南宫萧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充斥着潋滟光泽的凤眸中是一片熠熠的星光,如同漫天星辰那般璀璨夺目。他仿佛是惊叹又仿佛是欣赏,激动地握住女子的双手:“冶儿,你到底是哪里想出来的这种方法?”
“别夸我……”话是这么说,可某人却得瑟地把下巴扬到了天上去。
南宫萧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高高挺起的鼻梁:“能够娶到冶儿,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知道就好!”妖冶得瑟地哼哼两声,从方才自己带来的食盒上取下那盅鸡汤递到他面前:“太后要我给你的。”见男人似乎是要拒绝的模样,她连忙赶在他之前出声:“不许拒绝!”
“我先与他们商议治水一事,一会儿再喝好不好?”
妖冶想了想,就在男人以为她一定会同意的时候,她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喝完再议!”
他只好认命地照做。谁让他这辈子就败在这个小女人手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