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和丫鬟个个都垂着脑袋,生怕这出水殃及池鱼。心里却没一个同情安清水的,反而都在郡主打抱不平。
“太子,王爷,大夫来了。”刚才去请大夫的侍卫低头福了一礼,就见门外走进一个拎着医药箱的年迈大夫。
“草民张启,参见太子,参见王爷。”他恭敬地朝厅里权利最高的两人下跪磕头。
“起来吧。”百里凌越扬手示意,犀利的视线淡淡扫过百里玉,“去给大秀瞧瞧,她是否中了什么毒。”说着,指了指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人。
“是,草民遵旨。”张启低眉顺眼。
“张启,本王警告你,你若是有半句虚言,本王抄你满门!”汝南王两眼一眯,眸间锋芒毕露。
张启被他一吓,脚下一个踉跄,忙道:“是,草民定当据实以报!”
妖冶神色淡淡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百里凌越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厅中的人,只是在她身上逗留的时间略长。
张启上前替百里玉把脉,开始的时候隔着一层轻纱,百里玉这回倒也老实,甚至眼带殷切地期待着大夫的答案。
把过脉之后张启似有些难以相信,他略一思衬,掀开了那方薄纱,再探,继而又打开医药箱,拔出一根银针,插进了百里玉的穴位中,轻捻几下之后拔出,拧着眉观测许久,最终轻叹一口气,“启禀王爷,大秀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他将银针收好,恭敬地跪倒在地,双膝却在微微颤抖。
汝南王虎躯一震,连着倒退了两步。安清水嘴唇微张,脸色早已煞白,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百里玉发了疯似地摇头,头上的发髻早已散落,垂于耳鬓的发丝凌乱地挂在脸上,衣衫不整,妆容哭花,整个人狼狈不堪,嘴里还发出尖利的叫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定是你这个庸医诊断错误!不,你根本就是跟百里冶串通好的!”
妖冶皱了皱眉,复又舒展,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带着几分嘲弄,几分好笑。
“啪……”
一室的静谧。
汝南王愤愤地甩了百里玉一巴掌,络腮胡子微微抖动,“你这个贱人!自己作出此等****之事竟然还总是想着赖在自己的妹妹头上!我们汝南王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就连给她一巴掌都嫌脏了自己的手。对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单纯的失望这么简单,那是一种从骨子里的看不起,摈弃!
“王爷,玉儿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了冶儿啊。若是冶儿没有做过,玉儿又何苦非要让王爷请来大夫呢?还不是因为她坚信自己是被冤枉的吗?所以妾身求王爷一定要彻查这件事啊!”
安清水连忙抢白,虽然眉梢轻拧着,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她知道,若是这一次她还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整件事,她的女儿,就彻底完了!
“安侧妃说得真有道理。”妖冶一笑置之。
百里玉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是她派了琉璃和张全两人去倚栏阁,可谁会想到这两人双双背叛了她!现在她哪儿能承认自己想害人的心思?可若什么都不说,又有谁能证实她是被冤枉的呢?
百般纠结之下,百里玉还是决定道出琉璃的事。毕竟那只是监视,就算被父王知道,与****一事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父王,玉儿真的是冤枉的!是百里冶,她与琉璃串通起来陷害女儿啊!”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等汝南王说话,妖冶就状作疑惑地看着她,一双水眸中除了讶然与伤感再无其他,“琉璃只是我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姐姐就算要诬陷,也该说是墨兰吧?”
“百里冶,你别再装了!”百里玉冲着妖冶愤怒地嘶吼,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继而转过头去看着汝南王,“父王,玉儿承认,琉璃是我安插在倚栏阁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那个喧人还不是背叛了我!最后竟然还与她串通起来陷害我与人通奸!”
如玉般修长美好的手指指着妖冶,妖冶不怒反笑,“姐姐,既然是你安插在倚栏阁的人,又怎么会与我联合?”
汝南王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脑子里乱得嗡嗡叫,蹙眉大吼一声,“来人,带琉璃上来!”
他心里是偏向妖冶的,可他还是要堵住悠悠之口!
“奴婢琉璃,见过太子,见过王爷。”琉璃恭敬地行礼,眉宇之中却无一丝谄媚之色。
“琉璃,本王问你,你是否是大秀派去倚栏阁的?”汝南王极富威慑力的眸光扫向跪在地上的琉璃,琉璃不慌不忙地抬头,眼神不见丝毫闪烁,“是,的确如此。”
汝南王一手紧握成拳,指节分明,青筋暴露,骨骼被他捏得咯咯作响,“那你有没有帮着郡主害大秀?”
“王爷,奴婢冤枉!”琉璃重重地磕了个头,起身时额头已是一片红肿。她皱着眉,苦笑了一下,“只有大秀想害郡主的份儿,郡主这样的好人,又怎么可能去陷害大秀?”
“贱人,你说什么!”百里玉在下人的手里死死挣扎,似乎是想要冲过来打人,却被侍卫紧紧抓住。汝南王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琉璃道:“你说大秀想害郡主,那她想怎么害她?”
“让张全毁了郡主的清白。”
一室哗然。
汝南王听到“毁了清白”几个字,双眼像要喷出火来一般,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你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