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蹙着眉想了半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就按冶儿说的办。”
“王爷,玉儿是我们的宝贝啊!你怎么可以让玉儿嫁给一个马夫!”安清水难以置信地大叫,完全没了一点风范。
汝南王冷笑一声,“她不知廉耻做出这等荒淫之事,你以为还会有旁人愿意娶她吗?”
“难道汝南王府还养不起玉儿吗?”安清水不死心地继续纠缠道。
“她丢得起这个人,本王丢不起!”汝南王不想再跟安清水废话,宽大的袖袍一挥,就决定了百里玉的下半生。他沉声道:“管家,去准备大秀出嫁事宜,两日后嫁给张全g得,花轿从侧门出!”
“是。”管家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安清水仅剩的一丝希望在这一刻全数磨灭,她满脸的灰败,让汝南王心生不忍,可是一想到她们母女做的那些事,一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在喉头,最后怒得拂袖离开。
安清水死死地瞪着妖冶,眼中的寒霜几乎可以冻结她。
妖冶带着极为璀璨的笑容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现在出了事倒会怪她了,当初要她的命、要她的清白时,怎么就不想想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噩梦呢?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两日后,百里玉就穿着嫁衣坐进了花轿。汝南王还特意吩咐,王府内不准挂红绸,不得招摇,没有任何的仪式可言。虽然给她备了充足的钱财当嫁妆,可说的难听些,就是把她赶出了王府,让她自生自灭去。
百里玉死活不肯离开王府,却被人绑着上了花轿。安清水在一旁不停地抹泪,却只能目送她离开。百里柔甚至都没有来送她一程。
妖冶不禁感慨人情冷暖。想当初,百里玉可是为了她百里柔才派人追杀自己的,可以说,百里玉有今天的遭遇,也脱不了对这个妹妹的关心。可是百里玉出事这么多天,却连百里柔的影子也没见到过。看来,也是怕牵连到她太子侧妃的身份吧……
“郡主,就让她这么平静地嫁人了吗?”送走百里玉,回到倚栏阁之后,墨兰撅着小嘴,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你这丫头的心怎么比我还狠?堂堂王府大秀嫁给马夫还不够吗?”妖冶失笑地看着她。这丫头以前不是个老好人吗?
“哼,她这么欺负郡主,就算要她的命也不为过!”墨兰死死揪着手中的帕子,简直把它当成了百里玉一样蹂躏。
妖冶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放心吧墨兰。首先,作为王府大秀,她从侧门出嫁给一个马夫的屈辱不是你能想象的。其次,你以为你家郡主我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张全?恐怕,那天是百里玉唯一一次享受男人的滋润了呢!”
真看不出,风无涯那厮给她的竟是那种药?
妖冶笑得高深莫测,就连一心要百里玉死的墨兰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是墨兰从自家郡主身上得出的深刻结论。
安清水因为百里玉下嫁马夫一事耿耿于怀,每次见到汝南王都哭哭啼啼地怪他狠心,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偏偏她不识好歹、恃宠而骄,到最后汝南王也受不了她这脾气,干脆跑去了南宫菲然的院里过夜。
王府内个个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侧妃终于下台,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也是个福音。谁叫侧妃平时为人不堪,总欺凌下人,落得现在这种下场也算她罪有应得,下人们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个个拍手叫好。
夜已深,王府的花园中站着一个娇俏的人儿,仰头望着天空。
淡淡的月色笼罩在她的周身,一袭红袍的衣襟上绣着金色花纹,在这流转的月光下熠熠生辉。腰际的流苏随风飞舞,摇曳生姿,一圈圈地漾在人心头。惊为天人的眉宇之中是掩不去的妖冶冷傲,目光如水如画,清冷得隔绝尘世间的一切。
墨兰攥着手中的披风站在远处,却迟迟不敢靠近,生怕击碎了这美轮美奂的一幕。
“墨兰,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出现却不见其开口,妖冶转过头去看着她问道。
墨兰这才急忙小跑过去,将手中的披风给她披了上去,“郡主,夜里凉,披上披风吧。”
本想说都快入夏了哪儿还会冷,可是看着墨兰一脸殷切的模样,妖冶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由着她去了,“日后谁要是娶了我们家墨兰,定是极有福气的!”
墨兰耷拉了脑袋,扁了扁嘴,“郡主,你又笑话奴婢!”
“墨兰不想嫁个好人家吗?”妖冶的眼中虽有一丝调笑的意味,可更多的是真心实意。
墨兰知她是来真的,急忙推拒,换上比她更为认真的脸色,摇着头说道:“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陪着郡主。”
“丫头,你傻呀。我又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你若是不嫁人,将来成了老姑娘可就没人要了。”
墨兰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就算郡主嫁人了,奴婢也会一直守着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