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腾地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你有办法?”
“听说过神医皓月吗?”
妖冶蹙眉想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但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百里云开似是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茶盏,开口跟她解释道:“只有他不想治的人,没有治不好的人。只要布未死,他就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妖冶眼睛一亮,但眸光流转之后又有些为难,“这样的神医一般都有些古怪的规矩吧?他定是不愿无缘无故救我母妃的。”
“所以你放弃了?”百里云开眉梢一挑,修长的指尖轻叩石桌。
“当然不是!”妖冶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生出一丝希冀,“你有办法找到他是不是?”
“我还有办法让他为你母妃治病。”百里云开没有丝毫的掩饰。
妖冶心里一热,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两只手已经抓在人家袖袍上了,百里云开微蹙了蹙眉,看着她紧攥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流淌。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当他听说这个女人去求昭景帝退婚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明明就是他要的结果,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不舒服?
“我……你帮我找他吧……”妖冶开始语无伦次。
百里云开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拂开了她的手,他抿了抿唇,道:“可以,以后你要为我做事。”
半是玩笑半是严肃的语气让妖冶微怔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直地凝了他半响,可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让人完全看不透,妖冶又垂眸看着自己被拂开的双手,突然笑了,“你要我做什么?”
“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卖了自己?”妖冶笑得更开,眉眼弯弯,凤眸之中却是一片漆黑,如同曾经她看那个男人的时候那般,深邃不见底。
以后都要为他做事,和帮他做些什么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她怎么会不懂?
可带着一丝希冀,希望是她想多了,她还是问了。
然而,话问出口才知道,他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人,他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帮她?
恐怕就连前几次救她也是蓄意为之吧?
是她傻了。经过百里云开之后,她为什么还看不开——男人是没有真心的!
“我不会为任何人做事!”妖冶突然镇定了下来,她就不信,没了他风无涯,她就没有别的办法救母妃!“慢走不送!”
百里云开扬了扬唇,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这份“坚定”,足尖轻轻一点,墨色衣裳带起了一阵微风,在空中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妖冶侧着头,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
“郡主,奴婢已经让人去贴好了!”墨兰急匆匆地跑进倚栏阁,大约是有了希望,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妖冶被她的出现拉回了思绪,眼眸微闪了几下,想到今晚的事,她嘱咐道:“墨兰,到厨房去给我找些油来……再给我拿个火把。”
“郡主要油做什么?”墨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今晚你就知道了……”妖冶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想了想她的布局,便又在墨兰的耳畔耳语了几句,墨兰虽然纳闷儿,但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安慰自己道“反正今晚就知道了”。
夜色降临,汝南王本已在前往清水院的路上,却忽闻下人禀报听王妃昏迷一事,便立马折了方向赶往冷香院。安清水听丫鬟回禀之后,知他今夜不会来了,就早早地吹了灯。
清水院内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烛火在房中摇曳。依稀可见安清水在房内脱衣的身影,大约是准备就寝了。
“郡主,你来清水院干什么呀?”墨兰有些嫌弃地打量着这院子,打心底里排斥这里的一草一木。
“看好戏!”妖冶不怀好意地扯了扯嘴角。
“啊?看什么好戏?奴婢已经按照郡主的吩咐跟王妃说了,王妃虽然疑惑,却也照做了。现在王爷应该在冷香院陪着王妃呢,不会来这儿了。”墨兰小声的嘀咕着。
“你这笨丫头,我当然知道!”妖冶敲了敲她的脑门儿,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她,专心致志地窥探着房中的一举一动。
妖冶突然用力一拽,墨兰差点惊呼出声,幸亏被她捂住了嘴才没发出声音。妖冶半拖着墨兰藏身到了更为隐蔽的树影之中,适才的说话声就像没有出现过一般。
“笨丫头,不许说话!”妖冶小声地警告着身旁还没回过神来的墨兰。
墨兰老实地自己捂住了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会出声,惹得妖冶一阵失笑。
“唔……”墨兰突然惊恐地睁大双眼,指着远处的人影看向妖冶,复又转过头去看那个人,然后又朝妖冶眨巴着眼睛无声地询问着。那人分明就是安侧妃的表哥钱沉啊!
这人在东启的官位不算高,墨兰之所以会认识他,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安清水的表哥,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钱沉在东启是出了名的断案公正,为官清廉不阿。
“怎么,有什么好惊讶的?哪个男人不偷腥?”妖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出的话却让墨兰又是一阵咂舌,她算是看出来了,郡主根本早就知道钱大人和安侧妃的关系,而且她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