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浑身打起了哆嗦,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这回可是你招惹了别人吧?”百里云开倚在二楼的围栏上,满眼戏谑地看着她。
妖冶身形顿了顿,回头看向他时早已扬起了粲然的笑容。
“大爷,这狗仗人势的奴才差点轻薄了我,爷可会为我讨回公道啊?”
百里云开笑容一僵。
妖冶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不由扬得更高。
脚尖轻点,他飞身前来,在她身旁缓缓落地。
“大爷,小人没有啊!小人什么都没做啊!”朱三整个吓成了一只软脚虾。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那天这位主儿为妖冶一掷千金的场景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此人必定非富即贵,惹上了他,那可是碰到煞星啊!
“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就什么都做了。”妖冶无辜地眨了眨眼,眼底深处却满是戏谑。
“你想怎么样?”百里云开直接无视了朱三几乎哭出来的嘴脸,好笑地问向妖冶。
“妖冶姑娘饶命啊!”不等妖冶开口,朱三腿一软就朝她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有眼无珠!都是小人的错,求姑娘开恩,求姑娘开恩啊!”
妖冶同样没理他,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既然他那么喜欢女人,就让他这辈子都只能看到吃不到好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妖冶不满地斜了百里云开一眼。
“你每次都只有这一招?”
妖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嫌弃,忙不迭嘲讽了一句:“那你说怎么办?”
她就不信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让他看都看不到岂不是更好?”他笑着反问。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朱三的脸一片煞白,额上的冒出的豆大的汗珠,求饶的话噎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妖冶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并不是她想装善良,只是捏死朱三就好比捏死一直蚂蚁,简单得让她兴致全无。
“别脏了你的手。”妖冶摆了摆手,转身背对着朱三,道:“既然你说自己有眼无珠,那就自毁双目。明天开始,别让我在京城看到你。”
朱三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断子绝孙的悲痛中没反应过来,妖冶就已经走远,他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百里云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凤眸眯起,定定地打量那抹远去的倩影。
那个女人,总是在他自以为很懂她的时候以各种方式让他觉得,她仍是一个谜。
他突然很想知道,若是有一天,这个女人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怨、还是恨、抑或淡漠得如同现在这般?
氤氲的水汽弥漫了整间房,白皙的人儿黑发披散,红衣华服,璎珞流苏,馥郁迷离,犹如盛开到极致的惑人罂粟,嘴里那抹华丽的笑容,冠绝天下。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腰间的金丝带,双手覆上腰间,正当她抽动丝带之时,细嫩的脖颈陡然被人扣住,清冽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别出声……”
妖冶猛地一震。为这男人突然的出现,也为他的话。
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营帐中,说“别出声,是本王”。
不知不觉中,他竟已这般渗透在她生活的细节中,每每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将他忘记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提醒她一下吗?
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妖冶敛了敛眉,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
没有迟疑,也不问来人是谁,甚至连他的样貌都不曾见到,她就轻易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是因为此刻性命被人威胁,只是没来由的想去帮他。
也许,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也许,是因为她注意到扣在脖间的那双手虽然是在以她的性命相挟,却没有用一分力气。
门口传来一阵狂躁的敲门声,妖冶动了动,示意他放开自己,身后的男人犹豫片刻,终是松了手中劲道。
妖冶回头瞥了身后的人一眼。
“去那里面藏着。”她指着自己准备沐浴的木桶,皱眉说道。
“还犹豫什么!要死我不拦着你!”
她抬起步子,不再理他,径直走到门口去把门打开。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她的嘴角微微一扬。
幸好馥郁的花香暂时掩盖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何事?”门甫一开,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提着亮晃晃的长刀站在那里,妖冶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冷冽。
为首的男人打量了她一会儿,眼神不时地向房中飘去,嘴里还不忘问道:“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了伤的男人经过?”
“我在房里正打算沐浴,又怎么会看到?”她语气微讽地看向说话的男人。
“可是他走到这里就没了身影!”那人身后一个持刀的男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所以呢?”妖冶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道锐光,冷冷地看着为首之人,“你们要进我的房间去搜查?”
为首的男人还是不断地打量着房内的动静,身后另一人急急地开口道:“的确……”话未说完,就被为首之人打断,“不必了!打扰到姑娘真是抱歉。”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