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当然不会去问,因为这也正是他心虚的地方,他早就听爹妈说过,他生下来时不但没哭,反而是咯咯笑着的,这件事连街坊邻居都知道,连接生的稳婆都啧啧称奇,还说他长大之后必成大器。可难道这样就能证明他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吗?他使劲挠了挠脑袋:“你们是看我爹妈受的惊吓还不够多吧?少扯那些没用的,就算是灵聻投胎又能怎么样?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谁知这问题一出,吴擘和刘希东居然来了个一翻两瞪眼,吴擘更是耸了耸肩道:“已知的资料我刚才不都跟你说了吗?至于有什么区别,这得问你自己啊,你都不知道,我们上哪儿知道去?”杨树林感觉像是吃了个死耗子一样,又噎得慌又恶心,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没下文了?不过想想也对,聻长什么样都很少有人知道,投胎之后是什么情况,自然更没人清楚了。吴擘见他脸色泛青,安慰道:“不过眼下至少知道,林枫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盯上你。”这话让杨树林沉默下来。他刚才留意到了程如奉的供词,林枫现在想要的是他的亡魂而不是生魂,两者虽然一字之差,区别却是天差地远,最大的区别是,亡魂归阴司管辖而生魂不归。他要是成了亡魂,理所当然会落到所辖区域的阴司通判手里,管岩石县的,正是林枫。对于林枫诡异的行为和目的,杨树林已经没了猜测的兴趣,他只知道林枫想要他的命!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只能殊死一搏。现在只希望,秦汉和马擎天等人能在地府偷袭得手,那一切就都省心了。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抬起左手,看了看掌心里的灵台柬,微微摇了摇头。刘希东见状道:“依我看,你立刻把灵台柬取下来,我给你找个荒僻的地方做镇,把它给镇起来,不然你带着这玩意,走到哪儿林枫都能找到你。”杨树林摇头拒绝了,倒不是他舍不得阴差锁,而是他还要靠这东西联络秦汉等人。可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摇头的时候,灵台柬上突然阴气升腾。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聚焦到了杨树林的左掌上,只见灵台柬上浮现一行小字:“我等平安无事,他或在阳世,当心。”杨树林等人俱都心头一凛,吴擘更是环视四周,确定无碍才又皱眉道:“是你策反的鬼差传来的消息?”话音未落,灵台柬上的字迹逐渐消退,但紧接着又有一行字浮现出来,这行字看得杨树林心头一紧,豁然站了起来。“楚裳墓风水大变,楚裳危矣!”“怎么回事,有人在掘墓?”杨树林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刘希东,刚才他已经把楚裳和老齐头的事情对刘希东讲了,刘希东还说,向死人许的愿一定要兑现。可他没想到,这才屁大个工夫,下边居然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难道是周恍又打起了楚裳的主意?不对,有秦汉等人在,周恍之辈怎敢再生波澜。“我要去阿城。”刘希东断然拒绝:“不行,你现在这样,就算我们同意,你爹妈也不肯!”杨树林刚刚还魂,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就跟死人无异,他本来就瘦,加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黑眼圈都快抵得上熊猫了,这要是演个鬼魅、僵尸怕是连妆都不用化,身体虚弱到什么程度不言而喻,刘希东岂能放他出门。一直没开口的白小薇也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略带嗔怪的道:“师兄,身体要紧。”杨树林苦笑:“姥爷你刚才还说对死人许的愿必须还,现在已经是还愿的问题了,是有人挖我恩人的坟呐!这我要是不去,以后还哪有脸说自己是阴阳先生?”刘希东语塞。刘山宗适时道:“要去就一起去,我背着姥爷,吴老师扶着你。”吴擘闻言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可以,反正还在放寒假,学校也没什么事,不过树林他们明后天就该回哈市画班了,树林你还去不去?”杨树林叹了口气:“尽量去吧,我不想影响学画。”吴擘赞许的点了点头:“人间正道是沧桑。”而刘希东见吴擘同意助拳,自然不好再阻拦,也只好答应:“一起去可以,但你小子不能再乱来,甭管遇到啥事都得听话。”杨树林连忙点头同意,刘希东这才吩咐刘山宗立刻去买车票,刘山宗也不管天仍黑着,急忙出了门。杨树林瞥了一眼仍未醒转的程如奉:“那这家伙,吴老师准备怎么处置?”吴擘笑眯眯的看了看白小薇:“就送给你这妹子做新年礼物好了,也不能让她白叫我一声老师。”白小薇淡然一笑,向吴波微微一礼:“谢谢吴老师。”谢罢,她挥手飞出一团鬼火,碧蓝的火焰如灵蛇般钻入了程如奉的口鼻之中。程如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整个脑袋从里边亮了起来,犹如一盏点着蓝色火焰的冰灯被打碎了似的,火苗从七窍中窜出,一股呛人的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众人纷纷后退,吴擘打开了窗户,黑烟滚滚而出。但这个惨厉的过程只持续了不足五秒,很快火焰熄灭,黑烟散尽,地上只留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堆黑灰。白小薇挥了挥手,一道阴风卷起黑灰飞出了窗户,仅剩一片硬币大小的头盖骨留在了她手心里,只不过这片头盖骨显得有些发红,上边密布着弯曲的纹路,像是蚯蚓在上边爬行留下的一样,又像是抽象的字符徽章。刘希东不禁叹了一声:“阴神的阴骨果然与众不同,阴元强的很呐,这东西要是往谁家烟筒里一丢,一家子人不出三个月都得遭殃!”“姥爷你这是教我害人么?”杨树林笑问。刘希东抬手就是一记烟袋锅敲在他脑壳上:“我是让你小子长点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