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金泉还没反应呢,杨树林和刘山宗却都屏住了呼吸,心里无不暗道,他要还有一点脑子,就该琢磨琢磨事情有什么不对,如果他真自己摘了牌子,那就是他命里该死,谁想拦也拦不住了。
金泉闻言果然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牌子。
可也不知是色心冲昏了头,还是觉得薛雨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嘿嘿一笑,抬手就把五鬼守神牌给摘了下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餐桌上!
杨树林喝刘山宗都暗自叹息了一声,扭头不想再看。
金泉摘了牌子,奸笑着张开手臂朝薛雨烟扑了过去:“宝贝,现在满意了吧?”
薛雨烟轻轻一闪,便让他扑了个空,咯咯笑了起来:“满意,太满意了!”
她话音未落,餐厅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原本宽敞豁亮的餐厅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昏黄之中,那感觉就像一下从正午转到了傍晚,一切都沐浴在夕阳里似的。
事实上不止是餐厅,连带着整个别墅,甚至连别墅里的东西,无论是明黄的桌椅还是翠绿的窗帘,都瞬间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变得老旧昏黄,好似镀上了一层黄沙,虽然地方还是刚才的地方,可昏黄世界中那种萧索、肃杀的气息,却足以让置身其中的人惊慌失措。
金泉一下就懵了,揉了揉眼睛,惊愕的四下张望:“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而薛雨烟却抱着胳膊,娇笑个不停,只是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开始还颇动听,可笑着笑着就变得好似从地府深处传来的惨叫一般,听得人心惊胆颤,金泉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恐的看着薛雨烟。
他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伸手去抓餐桌上的牌子。
但那牌子突然嗖的一下飞了起来,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扯着似的,一下飞到了半空。
他急得跳脚去抓,可他那肥胖笨拙的身子根本蹦不了半尺高,一蹦浑身肥膘乱颤,再说那牌子看起来离他也就一尺,可他一蹦,那牌子就窜一窜,跳得再高,又岂能抓到?
而站在他面前的薛雨烟,却停住了笑,声音变得有些苍老而沙哑:“金泉,你死期到了!”
金泉吓傻了,顾不上再抓牌子,转身就往门口窜去,可那玻璃门突然反弹过来,像个巨大的苍蝇拍一样,一下把金泉拍得栽倒在餐桌旁,砸翻了两把椅子。
尽管他摔得不轻,却还是挣扎着撑起身子,狼狈的爬到了墙边,靠在墙上,哆哆嗦嗦的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别动手,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薛雨烟笑容敛去,缓步朝他逼近:“给我?好啊,你把仙姑岭还我怎么样?你把我全家上下八百多口的性命还给我怎么样?”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怨毒,声音也越发凄厉,说着说着,眼珠子就泛起了清冷的蓝光,鼻子变尖拉长,耳朵变大,两腮上拱出了细密的黑毛,一双尖锐的獠牙自樱唇中呲了出来,一句话说完,刚才那美艳傲娇的大美人已经完全换了副模样,俨然一只披着人皮的大号黄鼠狼。
金泉吓得浑身直抽抽,畏缩在墙角,嘴里啊啊直叫,却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心里知道,这回他真的死定了。
去年春天他勾搭了一个小姑娘,赶上春暖花开,打野战的兴致大涨,便骗小姑娘说带她去踏青,到了仙姑岭无人处,他对那小姑娘下了手,谁知那小姑娘抵死不从,他一气之下把那小姑娘活活掐死,尸体玩了个够,完事把尸体肢解,丢进深沟里喂了野狗。
谁知打从仙姑岭回来,他就一直做噩梦,不断梦到自己变成了那个小姑娘,被人剁碎了扔进山沟,偏偏他还是清醒的,眼睁睁的看着一群黄皮子来啃食他的尸体!
他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连续几天噩梦不但没让他有所避忌,反而把他惹恼了。
想及仙姑岭风景秀美,他索性就打通关节把那块地包了下来,打算建一座度假山庄。
当然,在那之前他要先做一件事,把仙姑岭“清理干净”!
当时也有人劝他,黄皮子不好招惹,还是找明白人给看看再说。
可他专横惯了,本身又是南方人,对东北这边的避忌嗤之以鼻,哪里听得人劝,直接派人在仙姑岭的几口山泉里下了缓释型的水溶性毒药,三天之间,毒死了岭上岭下野兽无数,光是黄皮子就有八百多条!
他这才解了恨,心里琢磨,想要老子发疯,老子就给你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孰料,紧接着他就遇上了麻烦,先是车祸,好在车好,断了条腿却捡回条命。
但之后他去视察工地,却眼睁睁的看着盖好的楼,在他面前塌方,当时在里边干活的四五个工人全都埋在了里边,挖出来的时候,尸体惨不忍睹,心肝肺全都不见了踪影,不像是砸死的,反倒像是被野兽掏空了肚肠。
他好不容易花钱把事情压了下去,对外只说事故死了两个工人,可随后发生的事情他想瞒都瞒不住了。
他为了压下事故,答应相关领导,请人家来选别墅,相中哪幢他就送哪幢。
可赶巧领导来的那天,装卸水泥的电梯,在众目睽睽之下坠了梯,数十号工人眼瞅着钢缆就像被老鼠啃了似的一根接一根绷断,偏偏他们鞭长莫及,想救救不了,而且电梯上的工人死相竟与上次塌楼时一模一样。
领导当时就黑着脸走了,只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