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车夫神色明显犹豫了几分,看着江婉那带着淡淡笑容的神色,心里也开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起来。而他的心里也不由得暗骂了起来,这二小姐,哪里有一点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姐的感觉,这浑身的气势倒是比这高门大院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个刺头!
“二姑娘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我们二小姐也是为了杨府考虑,如今长安好不容易平息了当年大小姐的事,若是在让人看到二姑娘来杨府,可指不定如何说呢,我们这杨府的脸面往哪搁……”车夫的态度客气了些,可这话语中的意思却表达的十分清楚。
江心看着江婉受刁难,心底自是好过的,她感到浑身舒畅,这江婉!牛气什么,母亲是定国公府大小姐又如何,都死了六年了,如今定国公府可是以二小姐马首为瞻。人死如灯灭,谁还会记得这大小姐的事呢,再者说,听这车夫的口气,似乎这杨沐云不过只是这定国公府的一个污点罢了。
谁又愿意认可这个污点生的孽种呢?
江心缓缓的笑了,面上一派大度,带着几分温婉,道:“这杨二小姐也是好心,左右也是我们的长辈,二妹妹也就别计较了,不过只是一道门罢了,走哪不是进呢?”
江婉看着江心那一派和煦大度的模样,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江心不过就是喜欢做这些表面功夫,而是内里却是个极度骄傲自负的人,而或许是因为如今她表现的太过突出,所以才惹得她处处的针对。不过,当她的敌人,失败可是注定了的。
忽然,只听见吁的一声,一辆从左侧车道驶过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一旁,片刻后,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手轻挑起了帘子,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侧门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音格外厚重而有磁性,带着几分沧桑感,以开口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而车夫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身子震动了一下,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撇了江婉一眼,才开口说道
“回三公子的话,是江府二小姐到了……”
即便是有着一个帘子挡着,也能感受到马车内男人的气势。连江婉,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不在搭话。眼前的马车十分的低调奢华,帘布全部采的时杭绸,这布可不便宜,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费也不过只是堪堪够买上半匹。足见这三公子的财力。
江婉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左边的那条马车驶过的大道后,便浅笑着开口说道:“江府二小姐,江婉拜见丞相大人……”
江婉这话一出,场面上沉默了半晌,江心有几分奇怪的撇了江婉一眼,没有开口。而马车内的人却哈哈的笑了一声,沉吟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我既没有露面,你以往也没有见过我,也不过是才搬来长安,不曾知晓定国公府的情况,却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舅父呢……”
男人有几分好奇了起来,之前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侄女不过只是有一个马虎的印象,自己大姐死的早,大姐的女儿被放在这种小门小户中教导,怕是稍不注意便会被教歪了,所以对这丫头也没抱有多大期望,只是有些可惜了大姐那般的风采。
江婉听出来了男人声音里的考量的意味,便是微微的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即便婉婉未曾知晓这定国公府的个中事宜,可是却是知晓这定国公府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丞相,造福民众,这在扬州也是有传闻的,婉婉自是也跟着听了一耳朵。而如今不过刚过辰时,马车又是从通向皇宫的道上驶来,定是刚下朝无疑……”
男人沉默了片刻,便轻笑着问道:“噢?那为何独肯定是我呢,官员如此之多,你这丫头,定是运气好,胡乱猜测了一个……”
江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淡淡的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胡乱猜测,不过是舅父刚刚用手挑帘子的时候,看见了那衣袖上的纹色与纹样了,一品官服为衮冕。冕有九旒,青衣纁裳,绣有九章纹,金玉饰剑镖首,如此判断,舅父的身份自是呼之欲出了……”
男人闻言,愣了片刻,随即大笑出声,赞道:“你这丫头倒是聪明伶俐,倒是不愧是大姐的女儿,果然未曾辱没了大姐姐的名头,上来吧,想必母亲已经等急了……”
江婉愣了半晌,随即勾了勾唇,恭敬的做个个礼,准备带着紫菊和倚琴上马车,可此时,前边的车夫却是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三公子且慢些,这二小姐的意思是让二姑娘从侧门入,二小姐说,大小姐当年之事乃定国公府之污点,惯不能让二姑娘从正门入,若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说些什么呢,还请三公子切莫为难小人……”
江婉看着那车夫咬着牙阻拦的模样,原本打算上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站在马车边儿上,勾着唇,眼底闪着光的看着他。
车夫的话刚落音,江婉便能感觉到,里边人的气势陡然的变化了,他冷冷的笑了声,声调高扬了起来,道:“哦?你确定你要拦着我?不过是仗着一个淑妃罢了!这些年倒是越发志得意满了起来,你可要知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定国公府嫡大小姐的女儿,是定国公府正经的主子……”
杨秉之多年浸于朝堂,自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只要眉毛一皱,便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此时只是稍严肃了些,眼前的车夫面色便白了几分。他的身子也僵了几分,咬了咬牙,眼神里也有了几分惧意,只是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