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吴甡接过塘报翻看了一遍,点头示意吏员退下。
“尔弢啊,你看,京师的京营原来是个什么样子你是清楚的,真正能堪战者五万人都凑不起。可却有几十万编制,后来陛下整编京营,裁汰了一些,还是编出了九个镇。
结果上次闹饷哗变,却被刘继业仅以半个北洋镇就迅速平定了。事后点验,空额大半,老弱无数。从北洋和登莱调了五万人马进京,又招募了三万,再从京营里选用了五万。新整编成了如今的侍卫、禁卫、警备、卫戍四军,侍卫和禁卫把守皇城宫城和京师内外城。刘钧的直隶统辖警备和卫戍两镇兵马,才短短半年时间,京营就脱胎换骨了。有时,老夫也不是不承认,刘继业确实会统兵练兵。”
“正因此,才越加得提防啊,千万不可武人乱政,让武夫当国啊。”
吴甡瞟了眼冯元飙,有些无奈。
他岂不知道要防刘钧,可防的住吗?刘钧当初在中原剿匪时,凭杀了张献忠,又有梅之焕等的全力举荐,才勉强坐上了郧阳总兵之职。可此后刘钧入江北剿匪,再南下巡海,紧接着又出兵辽东,一场接一场的胜利。
另一面却是朝廷在其它战场上一场接一场的失败,朝廷除了重用刘钧有其它办法?当初先帝不是没想过要遏制刘钧,可每次计划都赶不上变化。说来当初任刘钧当直隶总督,还就是为了把刘钧调入京中,让他不再统领楚军这支雄师的。
结果呢?松锦大败,皇帝不得不又让刘继业出任督师,等战后调刘继业入京,结果他还没进京,皇帝先死了。
一步步走到如今,确实也是无法预料到的结果。
现在北边得靠楚军防御清虏,还得迎战叛乱的辽军,中原也同样需要楚军围剿闯贼。
“元辅,叛乱的辽军根本不是楚军的对手,你看这一百斥候前锋,居然被二百巡逻队给全歼了。我还听说,吴三桂这一路行军过来,还没到达长城脚下,已经有四万部下逃亡。真要打起来,他绝不是刘钧对手。”
“这是好事啊。”吴甡道。
“这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好事,我以为,应当留着吴三桂,留着辽军。”
“什么意思?”吴甡皱眉。
冯元飙进一步解释,“辽军是打不过楚军的,就算有清军在后,他们也很难攻破退守长城防线的刘继业军。继续下去结果只有一个,辽军大败,甚至全军覆没。攻不破长城防线,吴三桂要么直接败在长城下,要么退回,可刘继业会让他们再从容退回吗?”
“元辅,此时灭了吴三桂灭了辽军,只会越发的助长刘钧之势,从此他再无人可牵制了。不如留着吴三桂,留着辽军,朝廷下令招安辽军,留着他们,也牵制一下楚军。”
“这?”吴甡惊讶万分。
“吴三桂只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并没有公然反叛皇上,朝廷完全可以下旨招降。相信吴三桂此时也是骑虎南下,很是后悔。若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他肯定会抓住的。朝廷只需要下旨赦免他们起兵之罪,再把锦州和广宁两镇恢复,让他们继续驻守二地,既往不咎,他肯定愿意接受的。”
“刘继业绝不会接受的。”
冯元飙笑笑,“朝中现在只有元辅和他两位顾命大臣,你又是首辅。只要找个人提出招降计划,元辅再表示同意,刘继业就算反对,也改变不了结果吧?”
“另外,左良玉是关外提督,宁远总兵,只要朝廷肯支持他,相信他以后定能掌控宁远镇的局势。”
“元辅,切不能让刘继业一家独大啊,要不然就将无要可制了。”
吴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