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高高的表演台上,随着乐声的停止,绮红最后一个舞步的结束,台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绮红!绮红!绮红!
”随着这高呼声,一楼侧边,那绒花出售处也忙了起来。
少量购买的都拥挤着,排着队,等着登记。
那坐在二楼雅间的与坐在一楼散座上的人直接向小二们报出数量与心仪之人。
于是,表演刚一结束,便听到小二用那提高八度的声调喊道:
“张梓谦公子送绮红姑娘绒花五十朵。”
“福星楼高掌柜送绮红姑娘绒花七十朵。
“周显恩少爷送绮红姑娘绒花一百朵。”
“……”
绮红站在台上,对着那些公子、老爷的方向,鞠躬谢礼。
她面上带着妩媚的笑,眼中透着万种的风情扫向台下,不专门看谁,又似乎在看每一个人,试图勾着每个人的心魄。
“瞧她那副狐媚的样子!这是表演,她以为是接客呢?”三楼楼梯口的栏杆处,白翎儿身边,一位衣着鲜亮的姑娘小声议论。
白翎儿回头看她,认出她正是上一次比赛淘汰的其中一位。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温柔乡的妓子。”那姑娘的同伴附和着,显然对绮红与众男子**的行为嗤之以鼻。
这两位姑娘是艺妓,卖艺不卖身,自认为比温柔乡的女人高出一等。
她们觉得艺妓比的该是真本事,而不是学妓子无人**。所以她们才会如此看不惯绮红,她们敢看不惯她,却不敢看不起她,毕竟,绮红的舞技,是她们比不了的。
时间到了,绮红缓缓下台,唇角弯成了夸张的弧度,她笑着,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扫视着每一个对手。
她注意到那等候上台的人中没有梵悦,看来,梵悦还在为那衣服苦恼。
绮红心中提着的石头放了下来,甚至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不过是个梵悦,一个即将被淘汰的人,她何至于怕她。
如此想着,绮红快步掠过那些衣着鲜亮的女子,绕过二楼表演台,朝楼梯处走去。
作为待选花魁,她本是不接客的,可今日刘四爷亲自交待,让她去陪二楼“翠羽榭”房中的几位贵客,他还告诉她是主上的命令,让她想办法接近二人。
深吸一口气,缓缓沿着楼梯走,到二楼,在小二谦恭的引领下,到了“翠羽榭”。
将衣衫简单整理一番,带着职业式的妩媚笑容,命小二敲开了门。
门内,靠窗的圆桌上坐着两个年少的公子,一个十**岁的模样,一身蓝色暗纹云纹锦衣,墨发高束,样貌俊逸,气质华贵,给人一种不怒自威定感觉。
而另一位看起来年纪尚轻,着一身月白色竹纹锦衣,大概十五六的样子,长发半束,长相秀气,气质温和儒雅,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
除了二人外,他们身后各站着两个男子,从气质和装扮看不是家丁,但又与那坐着的二人有一些差距。
迅速观察一番,判断出屋里只两位是主子,于是,福身行礼道:
“绮红见过二位公子。“绮红娇声开口,美目一扫而过,带着娇柔与妩媚,传递着暧昧的信息。
“你便是方才跳舞的姑娘吗?“一身白衣的玄瑾温声,目光停在她的身上,继续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舞,你是从哪里学的?”
“方才的舞正是小女子跳的。”绮红柔柔一笑,道:“那舞并不是天玺国之舞,它结合了北荻舞蹈之狂野与南疆舞蹈之柔美,一刚一柔,冲突得极为明显,是家师经过多方学习,自己设计的,所以公子不曾见过。”
绮红的论述让玄瑾有了些兴趣,他速来喜欢诗文舞乐,于是连忙让道:“姑娘别站着了,快坐。”
玄宸看着殷勤的玄瑾,连连摇头。
他这个弟弟,平日里死气沉沉的,温和到不像话,可是一见到诗文舞乐之类,便迷得不得了,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活了起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继续盯着楼下表演台的方向,玄宸在心底打起了鼓,他探听到今日白翎儿会在台上弹琴,所以才从宫里出来,想要看看她,可怎么楼下却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二,第三……第六……
绮红与玄瑾探讨着舞蹈心得的同时,眼睛不忘往楼下瞟,马上就该梵悦上场了,怎么还不见她。
此刻,表演台上开始搬运东西。
白翎儿给梵悦围上厚厚的披风,用带着黑纱的帽子遮住脸,从楼梯处,穿过来往的人群,朝表演台后走去。
“怎么还不开始啊……”
“干什么呢?”
“该谁了下面?怎么还不上台?”
“……”
众人的议论声中,二楼雅间的绮红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她当然不能上场了,衣服都坏了,怎么上台?
现在,那梵悦怕还在焦急的缝着衣服吧。
“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想跟我争!”心底这样想着,她那娇媚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阴狠。
这阴狠被玄宸捕捉,打心眼里对对面的女人有了些厌恶。
“该谁了?怎么还不开始?”玄宸问玄瑾道。
玄瑾拿起手中的册子,翻看着。
绮红忙柔声答道:“下面是一个叫梵悦的姑娘?唱曲儿的,倒没什么新鲜的。”
说话时,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却发觉对面的蓝衣公子并未对她的话有半点回应。
她觉得奇怪,他怎么似乎对她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