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娴的怒意刚刚缓了缓,就又被慕容昭的的话气得咳嗽几声,未等白翎儿回答,她强行止住咳嗽,憋的面色发红,厉声开口道:“你倒好好说说,也让哀家知道知道,抚先皇御赐之琴不净手,是个什么道理!”
“我……”白翎儿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云曦打断。
“王妃,您可要好好解释,若说不出个道理,就别怪太后责罚了。”云曦昂着头,站在太后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翎儿,说话时,她有些幸灾乐祸,又有种十分解恨的情绪掺在其中,自认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让她的怒意都消去了大半。
安静的等着云曦说完废话,白翎儿对太后十分真诚的一笑,瞬间转了性,颇为委屈的开口道:“实在不是臣妾不想净手。先说那第一盆水,被侍女撞倒,不小心洒了。”白翎儿有些遗憾的叹口气,继续说:“这又端上来一盆水,臣妾还没来得及用,郡主倒先用上了。既然要弹天音琴,总不能用脏水净手吧?没办法,第二盆水又倒了,倒水的功夫,梅若姑姑就来了,想是太后与王爷等急了,臣妾就先行过来了。”
白翎儿一口气解释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云清娴抬眼看向云曦。
云曦心里又急又气,她摇头又点头,一脸的焦急与愤怒,恨不得立刻反驳白翎儿。
“云曦,你说说?”云清娴问她。
云曦对云清娴福了福身子,就要开口拆穿白翎儿的谎言。却不想白翎儿那天真无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打断了云曦的话,让她再无法开口。
“对了,那用来净手的水可神奇了,明明水盆里飘着月季花的干花瓣,可是那水却又一股奇怪的香味儿,不是月季花,可好闻了,你说神不神奇?”白翎儿兴致勃勃的与慕容昭分享着。
“哦?还有这事?”慕容昭说着,抬眼看向了云曦,“郡主是在水中加了何种香料?”他问她,声音依旧是柔和的,可看向她的眼神却让她不寒而栗。
飘着月季花的水却又别的味道,明摆着是往水里加了料,慕容昭用那种眼神看她,自然是怀疑她下了药,想害白翎儿。
刚才白翎儿还说,慕容昭要接她入王府的,他刚刚对她的印象有了改观,她又怎能让他再次厌恶自己。
云曦决定暂时收手了,她觉得,与白翎儿的贱命相比,慕容昭的心更加重要。
“水盆里放了百花汁子,也是王妃的鼻子灵,一闻就闻着了。”云曦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心脏因紧张,“扑通扑通”得狂跳着。
“哦?是吗?怪不得那么好闻。”白翎儿淡笑着开口。
“既然是要弹奏天音琴,用清水净手才算得上虔诚。麻烦郡主再命人准备一盆清水,王妃还要净手,为太后抚琴。”慕容昭温声吩咐,可神色却并不柔和。
云曦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看透,计划未能顺利实行,她虽心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个男人的敬畏和崇拜。
能够看透她的男人,才配为她的夫君……此生此世,云曦觉得她已经认定了他,再不容更改。
她再次领着白翎儿下去,按慕容昭的意思,准备了清水。
云清娴此刻兴致全无,知道云曦的计划无法实行,她强行提起的精气神也一下子松了。
未时将过,她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云曦入府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八。”慕容昭抿一口茶,继续白翎儿与云曦不在时的话题。
云清娴单手撑着头,倒想一时赌气,不答应他,可云曦在慕容昭心中的地位已大不如前,若再不让入王府,恐怕她这颗棋子,就完全丧失应作用了。
她向来疼爱云曦,自然也明白云曦的心意,虽然,方才慕容昭的所作所为让她颇为不满,可她到底不愿意坏了云曦的好事,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嗯,倒是个好日子。只是哀家就这一个嫡亲的侄女,王弟可不要亏待她。”
说话间,白翎儿与云曦就回来了。
云清娴已经不想听任何曲子了,她累的很,只想好好歇一歇,可怕慕容昭有所怀疑,也只有硬挺着。
白翎儿坐在琴案后,抬手,悬指于琴弦之上。
左手拇指按下琴弦,琴音响彻大殿,余味绵长。
今日,白翎儿弹得是王妍之琴谱中的《悦容》一曲,“女为悦己者容”,这一曲,能够通过控制人的情绪,给人制造幻觉,唤起回忆,看到他们心底最深爱的那个人。
这一曲,白翎儿带着点私心,她想看的,是慕容昭的心。
一连串悦耳的音符在耳边跳荡,似春日里的刚刚冒出芽的小草,它调皮的搔着你的耳朵,痒,痒,痒,让你忍不住想笑……
“呵呵……”云清娴困倦不已,因而,在此刻她的意志最为薄弱,也最容易让人掌握她的情绪。
白翎儿拨弄着琴弦,怕脑海中出现混乱的场景,无法控制,这一回,她试着盯着云清娴的眼睛,集中精力。
突然,眼前出现一层白雾,那雾气悄悄散去,白翎儿看到了云曦。
翎儿觉得奇怪,她进入的是云清娴的回忆,而这回忆该是有关爱情的,又怎么会有云曦呢?
白翎儿想走,她对云清娴的恋爱史不感兴趣,进入她的回忆,不过是为了练练手。
她刚想撤走,却听见“云曦”低低的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云晖?还是她大哥云业?
白翎儿继续看,此刻,“云曦”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