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白翎儿的生辰,慕容昭还记得,却再说不出什么庆祝的话。
她的生辰,成为了她在乎的人的忌日……这多残酷。
慕容昭在午膳时离开了翎羽堂,除了并带走了竹青、团子和青青。
翎羽堂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四个侍卫守着大门,另有一队侍卫绕着翎羽堂的院子巡逻,白翎儿听到院墙外侍卫们整齐的步伐,心中不禁一酸。
他那么在意云曦吗?为了她,竟如此防她……
此刻,朝夕殿的书房里,竹青、团子、青青站在一侧,玄青站在另一侧,王管事站在正中央,听候慕容昭的吩咐。
“把她们先分到方侍妾、刘侧妃的院子里吧,云侧妃既有了身孕,府里的事,还由你一手管着。”慕容昭沉声吩咐。
“是。”王管事领了命,带着三人退下。
书房的门被侍女掩上了,慕容昭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对玄青说道:“去一趟市肆街附近的石井巷子,查一查,今天一早,王妃住的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玄青拱手,领命。
“那个叫采薇的侍女。”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先送回丞相府。”
“是。”玄青应了一声,见王爷再没吩咐,便退了下去。
另一边,朝夕殿的内寝殿,云曦斜倚在大床上,从床头的匣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瓷瓶里一共十颗药,每一颗的药效能够维持三天,季医师说,这药在天玺国配不了,所以,她这次“怀孕”的时间,也不能维持的太久。
她将瓷瓶放好,把装满各种奇药的匣子放到床头的暗格里。
白翎儿今天的表现实在在她的意料之外,也实在令她惊喜。
不过就是死了个丫鬟,她竟然像疯了一般,哪里还有半点正妃该有的风范,今天的事,该借着谁的口传到太后耳朵里。
或许苏羽柔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年节过去那么久了,她该同太后说说,让苏侧妃继续进宫照顾苏德妃。
云曦思量着,午膳的时辰便到了,慕容昭从不陪她用膳的,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给她一个交待,也一定有许多事请问她。
午膳,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雪燕。”她朝门外唤了一声。
雪燕推门,快步至床前,福了福身子,道:“郡主有何吩咐?”
云曦坐起身来,问她:“王爷回来了吗?”
“回了,回来有一会儿了,现下正在书房。”雪燕回答。
“嗯。”云曦点了点头,“等会儿传了膳,你就去书房请王爷过来。”她继续说。
“可是,王爷一向……”雪燕适时闭了嘴,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曦的脸色。
“你放心,王爷会来的。”云曦自信的同时又有些悲哀。
她明白,慕容昭肯陪她用膳,并不是为了她。
“去吧。”她对雪燕摆了摆手,又斜靠在了床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起来与真的孕妇没有半点差异。
慕容昭真的与云曦一同用了午膳,这或许在王府里算得上奇闻,因而,连翎羽堂门外的侍卫都在谈论此事。
云侧妃有孕,正妃又被禁足,这昭王府真的成了云曦的天下了。
白翎儿被困在了翎羽堂,到处都是侍卫,她像是被圈在了一个牢笼里。
她走过翎羽堂的每一个房间,伸手,抚过她用过的每一个器物。
她在翎羽堂的院子里踱着步,从正午到午后,从午后到深夜……
已经麻木的她不知疲倦,踱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往日的情境。
就是在这翎羽堂,也是在禁足的时候,采菱每天同她一起跳着减肥操,她觉得磨墨都很有趣,她打麻将的时候,总是埋怨她截了牌……
摆饭的侍女穿梭在正殿与厨房之间,白翎儿恍惚看到了采菱的身影,那个毛手毛脚的丫鬟,曾经还打碎过盘子,她好像永远都学不会细心,却孜孜不倦的跟在竹青的身后,妄图变成一个得力的小丫鬟。
白翎儿觉得她异想天开,比起她,采薇更具备成为得力助手的潜质,然而她还是在学,那么努力的在改掉毛躁的毛病……
采菱还不知道,在白翎儿的心里,她和采薇,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她们是朋友,也是亲人……
白翎儿不敢踏进内寝殿,那里的回忆那么多,那里的悲伤那么浓……
她的心被恨意填满,却不代表外面的一切,她都能够闻若未闻……
比如她终于知道了,慕容昭说“不爱”的原因……
因为他与云曦更进一步,他们住进了象征“昭曦”的朝夕殿,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
白翎儿走到了内室的梳妆台前,从匣子里拿出一根火折子,吹出火星、火苗,点燃了他们日夜相拥而眠的大床。
如果说,云曦当初点燃秋水阁是为了能与慕容昭更进一步,那么白翎儿今天点燃翎羽堂,是为了与慕容昭永远的告别。
床帘飞快的燃烧,火焰将白翎儿的脸映得通红,紧接着,火焰蔓延至大床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传入白翎儿的耳中,她听着,看着,任由浓烟熏得她落泪。
白翎儿并没有自杀的打算,她只是要烧了翎羽堂,烧了这座牢笼,烧了过去……
随着火势的蔓延,白翎儿步步后退,火焰像个舌头伸出内室,白翎儿依旧随着它的进度,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屋里的烟越来越浓,白翎儿几乎睁不开眼,但她依旧固执的,要亲眼见证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