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菊出现了,“奉老爷之命,带七小姐到大厅一趟。”来势汹汹,身后还带来了不少人。
夜凉挑眉,好戏即将上演。
秋菊看着座位上的夜凉坐姿稳如泰山,加重声音,“七小姐请。”身后的人蠢蠢欲动。夜凉看着那些按捺不住的人,终于开口:“不敢劳您们大驾,我自己走。”站起身,整整衣服。
月牙担心的望向夜凉,刚想跟上去。夜凉回身:“月牙你在屋里呆着。”眼神凌厉,让月牙说不出反对的话。看着夜凉的背影渐渐消失,月牙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大夫人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只能盼望三少爷赶紧回来。月牙紧捏双手,在房中来回走动。
夜凉被人带到大厅,还没走近就看见主位上坐着的南宫正和秦秋兰了。秦秋兰一身暗青衣服,整张脸更显苍白,身上原本的金光闪闪的各类首饰也没了踪影,一看就像是大病一场的人。
身边站着南宫梦,一袭素衣,头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饰品。额头上还包着纱布,身子微弯腹部的伤口让她不能直立。面无血色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没了平时的娇蛮任性,多了几分病弱,更惹人怜惜。
南宫正脸上掩不住的怒气,一双浓眉紧皱,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夜凉走进大厅,南宫正怒哼一声,扭头不看夜凉。大夫人一脸的无奈加痛心,好像夜凉是她的亲女儿似得,只是眼中的恨意还是被夜凉发现了。而南宫梦,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冲上来撒泼,站在原地默默流泪,时不时的还啜泣两声。南宫正看着南宫梦伤心的样子,心有不忍,“梦儿,你还是找张椅子坐下吧。小心伤口。”
南宫梦抬头,怯怯地看着南宫正,身子往秦秋兰身上偏了偏,“我要娘。”语气中含着说不出的依赖和惧怕。惊恐的抬头看了眼夜凉,身子都快藏进秦秋兰的怀里了。
夜凉低头,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眼中的嘲笑。这母女两竟然会用这一招,苦肉计?装可怜。唉,撞戏了怎么办?夜凉好烦恼。
南宫正当着夜凉的面上演了一番慈父,好像终于想起了下面还站着一个女儿。“夜凉,你可知错?”声音沉重冷漠,像是在审问犯人。
夜凉抬头,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泪水,要落不落的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委屈的看了南宫正一眼,看到大夫人时眼中情绪瞬间变成惊恐。最后轻轻低下头,两颗水珠落下,砸在地上形成两个圆圆的印迹。“凉儿知道错了。”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南宫正是谁,身为当朝宰相,对于察言观色这种为官的基本功那是掌握的非常出色的。夜凉这眼神转变他看得分明,怀疑也是当官的本能。对于大夫人的话不由地有了点动摇。
“错哪儿了?”虽然怀疑,南宫正还是保持着一样的语气和姿势。可是夜凉是谁,要说南宫正察言观色是出色,那夜凉就是炉火纯青。揣摩一个人的想法对夜凉来说那可是事关性命的。所以南宫正的心理夜凉也能猜出几分。
“我……我不该躲开六姐姐的鞭子,不该……不该在大夫人抓我的时候跑。”说着头更低了几分,声音几不可闻。大厅里的人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大夫人几欲将银牙咬碎,眼睛死死得瞪着下面的夜凉。夜凉仿佛感受到了这道目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秋兰赶紧换上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老爷,七小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说谎,以后可如何了得。妾身不知为何七小姐要污蔑妾身和梦儿,唉,想是怕事情查出被老爷处罚。那妾身还是不追究了。”
本来开始相信了夜凉的话的南宫正心中的天平又偏了回来,大夫人说得话也有几分道理。
夜凉心中冷笑,看来大夫人的智商没有自己想得这么低啊。脚下一个不稳,身体踉跄差点摔倒。在平衡身体之间,动作过大衣袖往上滑了滑。青青紫紫的一片伤痕映入南宫正的眼睛。这是……
“夜凉,你过来。”南宫正把夜凉叫到身前,拉起她的胳膊打算自己看看。谁知刚碰到她的胳膊时,传来一声痛呼。夜凉往后缩了缩,不愿让南宫正触碰。南宫正心中一凛,不管夜凉什么表情,把她衣袖撩了上去。触目惊心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之中。
夜凉瑟缩一下,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看了眼大夫人与南宫梦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看。南宫正看出了点端倪,“你这伤是怎么回事?”看了眼身边的秦秋兰和南宫梦,想了想:“你们先下去吧。”
秦秋兰大怒,察觉到南宫正对自己起了疑心又不能说什么,忍着一肚子气带着南宫梦离开了。临走前还瞪着夜凉,让她说话小心点。
夜凉躲到一边,恨不得别人看不见她。在看不见的角落嘴角微扬,人都不在了不是更好说话吗?
等到秦秋兰与南宫梦走远了,南宫正让夜凉做到下面的椅子上。开始正式谈话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南宫正再次发问,看着夜凉一直咬着下嘴唇,犹豫不决的样子。“不许说谎,老实说。”
夜凉酝酿许久,眼泪顺着脸滑落,“是我自己不小心。”话是这么说,表情却不是这样,眼睛中蕴含的委屈,痛苦、无奈等等情绪。
南宫正很难想象她是受到了怎样的遭遇才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夜凉心里想的是,不错,表演课没白上。看看,姐的表演多走心,眼神多到位!知道什么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