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面的两个遗像,已经被一块密不透风的黑布重新遮住,一个是章建豪,一个是章建涛,他们兄弟两人都死了,刘敏之站在一旁依然小声地抽泣,她的内心又变得无法平静了。
“阿豪啊!你哥哥刚刚死去没到一天,你也跟着出车祸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从上海回来给你哥哥奔丧了。”刘敏之呜咽地说着话,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
“阿豪,今天是你的归期,我下午就会把你的遗像拿到柳西胡同的家里。你该回去了。”
说到归期,就要讲讲刘敏之的所见所闻了。她的丈夫章建涛在9月2号的晚上被凶手残忍地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胸部,英勇地牺牲了。
第二天早上接到公安局的通知,刘敏之在宣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里见到了她的丈夫,死去的遗体被一层白色的布单遮盖着,刘敏之不忍心去看布单下的噩梦,是的,她经常会做这种噩梦,一个凶手走到丈夫的跟前掏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深深地捅进了丈夫的胸膛,胸膛内跳动着的心脏很快停止了运动。
这个噩梦就摆在刘敏之的面前的一张不锈钢的手术床上,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章建涛,他为了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竟被残忍地杀害了。该死的凶手,该死的职业。刘敏之在心里不停地骂道,可事实已然是这样了,谁都无法改变。
刘敏之,这位年轻的少妇,从此变成了一个寡妇,只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章倩倩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女儿毕竟是要嫁人的,她注定会孤苦无依地死去吗?
噩梦还在继续,刘敏之给远在上海的章建豪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参加他哥哥的葬礼。章建豪听到这个消息一开始很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无数次的询问和质疑过后,他伤心透了,竟哭的像个刚出生的孩子,难以形容,他答应从上海回来。
可是这次回来确实致命的。
章建豪在回来的高速路上,他们的长途客车撞到了前面的一辆絮车,这不是客车司机的原因,是那辆絮车在行驶中突然就停在了前面,客车司机显然来不及刹车,结果就酿成了这场惨烈的车祸。
两辆汽车“嘭”一声撞在了一起,就像一颗炸弹突然爆炸了一样,猛烈的撞击让后面的客车严重的变形,章建豪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让人心惊肉跳的场景。
也就仅仅看到这幕场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章建豪的脑门上被撞开了一个大口子已然血流不止,下半身被卡住了不能动弹,估计已经粉碎性骨折了,在这种重伤之下,疼痛是察觉不到的,他想大声地喊救命,可是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难以发出任何的声音。
随后的时间就是等待,等待救援,等待能够起死回生,他想到了他的哥哥,他要回去为他奔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有事可做的人来说,他是充足的,可对于无事可做的人来说,时间就等于是一把残忍的屠刀。
屠刀之下,章建豪没过多久就断了最后的一口气。当“120”急救车赶来救援的时候,从被**的客车里面抬出来的章建豪,早就成了一具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尸体。他也死了,因为这一场要命的车祸,他葬送了这条宝贵的仅有23岁的生命。
刘敏之还没来得及给她的丈夫送终,就听到了章建豪的又一个死亡的噩耗,俗话说,祸不单行就是这样来的,可为什么偏偏发生在他们这一家?实在是荒谬可笑啊。
那天上午8点30分,每一个来送终的人都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冒着倾盆大雨来到了宣城萧水河公墓,公墓坐落在萧东镇的东北角靠近萧水河的地方,那是一个丛林密布的小山坡,每到夜晚的时候那里就会有无数的冤魂野鬼出没,阴森得吓人。
送行的人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到了第19级台阶的山坡上,那里有两个新建好的墓碑,每一块墓碑前面都放着白色的花圈,一盘水果,一盘煮熟的大肉,而墓碑上贴着的黑白照片,自然是章建涛和他的哥哥章建豪了。
墓碑前陆陆续续地站着一些为其祈祷哀悼的亲人和朋友,没有太多的鲜花,没有太多的话语,他们这样站了默默地深深地鞠着躬,一拨人来一拨人散,送终仪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无情的雨水打湿了所有人的衣服,彻骨的寒冷在一瞬间触痛了刘敏之的这颗无比脆弱的心灵,她始终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如同做梦一般,这是一个可怕的梦,一个让她几欲发疯,不愿意接受的噩梦。
入土为安,这是大多数死去的人最终要走的一个结局。刘敏之送走了这两位至亲,不免每日无精打采,多愁善感起来。她得了轻度的抑郁症,去宣城第一人民医院看过病,医生说,是她的内心在作祟,她暂时忘不掉失去亲人的阴影。
后来,刘敏之去了章建豪所在的柳西胡同,她要把章建豪的遗像放在那所破旧的平房里,可是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刘敏之打开房门,进入到院落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走进正厅竟然发现柜台上的香炉里居然有一束刚刚点燃的香,香炉后面自然就是章建豪他们兄弟的父母的遗像了。
是谁点燃的这些香,话说,再没有别人拥有这间平房的房门钥匙了,而且这注香火应该是刚刚点燃的,假如是普通人翻墙而入,他干吗要给这屋内的遗像上香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