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看到陆绾带人过来,内心惊慌起来,她一定见自己离开了亭子,也一路跟踪了过来。
如今她已视自己为心头刺,抓刺客立功还在其次,最主要想让自已担上窝贼的罪名。
陆绾走到佛塔前,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喝叫一声:“将门撞开,匪徒一定藏在这里面!”
领头的侍卫为难地道:“娘娘,这座佛塔是禁地,是不能够随意乱闯的。”
陆绾恼怒地道:“你这个蠢物,只要抓到了刺客,皇上还会计较这些小事吗?”
侍卫只得上前来撞门,沈舒窈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上。徐夙卿也很紧张,凭眼前的这些人,他并不太担心,只是害怕连累了沈舒窈。
正在这时,忽听水池那边传来一叠声惊叫:“不好了,太子殿下遇刺了,刺客往那边林子逃去了!”
那些侍卫正站在佛塔前左右为难,听了这话,忙齐刷刷地掉头跑去救驾了。
陆绾却是半信半疑,可担心太子的伤势,跺了跺脚,也转身走开了。
塔外终于安静下来,两人都长松了口气。
可转而,沈舒窈又蹙紧了眉头,“慕容璎爱了伤,不知伤得怎么样?可宫中怎么这么巧,又出现了一个刺客呢?”
她望着徐夙卿,“是不是你还有同伙,他们起了杀心?”
徐夙卿想了想,断然道:“宫中虽还有内应,可他们绝不会擅自行动,更不可能去刺杀那个软弱无势的新太子。”
沈舒窈内心有些伤感,原来慕容璎在外面真的是这个形象,连刺客都带着不屑。忽然心中一颤,如此说来,难道是……
她不敢往下想去,只觉得心尖一阵刺痛。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依然一片嘈杂,可侍卫都往前廷搜索去了,大概刚才有人看到那个“刺客”的身影,往那边潜逃了,没有人再留意这座佛塔了。
到了深夜,沈舒窈站起身来,“我去外面看看风头,给你弄点吃的来,看能不能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正要去开门,忽听外面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徐夙卿也抽剑蓄势待发。
过了一会,听到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沈姑娘在里面吗?奴才是太子殿下派来的。”
沈舒窈借着门缝一看,外面站着一个面皮白净的太监,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依稀记得,平时总跟在慕容璎身后。
于是,她慢慢地打开了大门,忙问道:“殿下伤得严重吗,刺客抓到了没有?”
太监默默地望了徐夙卿一眼,对她躬身道:“回姑娘,刚才并没有什么刺客,是殿下为引开太子妃娘娘,故意叫刺客将他刺伤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她颤抖了一下,又问:“那他伤在那里,要不要紧?”
太监回道:“剑刺在前胸,出了很多血,现正由太医抢救。”
沈舒窈眼现隐痛,她所见过的每一个皇子,那一袭繁华的锦袍下,都包裹着伤痕累累的躯体。
徐夙卿也大概看出了这里面的意思,脸上有些动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如此,我就主动走出去了。”
沈舒窈叹了口气:“你这个时候走出去,必然难逃一死,我也心有不安。”
这时太监又说道:“殿下派奴才明天清早去庙中烧香祈福,这位大侠就乔装成太监,随我出去吧。”
说完就放下手中的食盒走了。
沈舒窈打开食盒放到徐夙卿面前,“那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吧,我要回舜华宫了。”
她走到门边,又说道:“新太子虽然看起来有点虚弱,可他心地很善良,人也很聪慧,你们今后就跟随他吧。”
徐夙卿掩上门,拿起食盒内的馒头,暗叹口气,看来沈舒窈真的以为,慕容琤已经死了。
刺杀风波平息后,过了两天,沈舒窈来到了东宫看望慕容璎。
陆绾虽是满心愤恨,可她到底是赐过婚的妃子,而且她还是作为御医来治病的,自己也不能将她撵出门。
慕容璎让陆绾下去熬药,其余的宫人也退了下去,屋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四月的风是温暖的,柳絮满天,像阳春里纷飞的雪。
东边的槛窗开着,日影移过来,挤进了竹帘内,洒在窗边的一架古琴上。
墙角的青花瓷缸里有两尾锦鲤载游载飘,几片绿萝的叶子落在水面上,漾起无声的一点涟漪。
沈舒窈坐在床畔,半是埋怨半是心痛地道:“你不拘用个法子引开她就好了,何苦要这么对待自己?你可是尊贵的太子,是唯一剩下的皇子,不能有任闪失的!”
慕容璎淡然地笑了笑,确实,受伤的当晚,皇帝赶了过来,将他身边所有的侍卫都重惩了。如果知道是他自残,那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可是他已在心里发过愿,要将她捧在手心,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连同她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
他刚张口想说话,忽然咳嗽直来,怕震动了伤口,佝偻着身子,总是咳一半憋一半。
沈舒窈忙踅过身去抚他的背,边抚边看他脸色,“渴么?我给你倒水喝。”
慕容璎望着朱唇近在眼前,丰腴而妩媚,又怀念起山中小屋那夜的味道。
忽然间抬起手,冷不丁将她脖颈往下一压,结结实实来了记抢吻。
他唇上有残留的药汁,亲上去满嘴的苦。
沈舒窈措手不及,叫他含糖似的含了两口。好歹挣开了,红着脸嘟哝,“不要这样,太子妃随时会进来的。”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