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别说这样的话,您待奴婢一向极好,奴婢就算是死也难以报答万一。. -..-”香草伏在地上跪着,泪已悄然而下。
卫静想不到临死前还能得到忠仆相送,还有人能够关心于她。上天,算是对她不薄了。
“傻丫头,我的‘床’头柜那里,有一小箱的金银首饰,你拿去换些银子,把卖身契赎回来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再找个好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卫静抚着她的发,衷心地道。
香草却是摇头,道:“主子,奴婢是来救您的,您快走。”
“救我?”卫静惊讶,目光中生起一丝光亮,随之又暗淡下来,“罢了,王府耳目众多,怎可能顺利地逃出去,况且我已生无可恋,死或许对我是最好的选择。”
“主子,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只要活着,就一切都还有希望。王爷去了,王妃也不知所踪,若是您也去了,最可怜的人您觉得是谁,是小郡王啊!您那么爱王爷,必定舍不得让他受苦的。”香草泪连连,这些年来,她不是不知道主子内心的难受还有忏悔。
即便她再恨王妃,但对于淘淘,卫静是充满了内疚的。对于那个可爱的孩子,她所做的一切就像是魔鬼一般的行径,就像是侩子手,夺去了淘淘应有的一切,幸得这个孩子还是平安长大了,否则卫静将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
她恨苏里雪没错,可是每当看到淘淘那张稚嫩无辜的小脸时,内心总有无尽地怜惜与喜爱,而她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对淘淘是喜欢得不得了。然而因为她与苏里雪的关系不和,每每也只能远远地看淘淘一眼,只要看到他脸上的笑,卫静的心情也会大好。
这一切,她都不曾与人言说,香草却将一切默默地看在心底,她知道主子是善良的,她不该死。
香草看到主子似有所动,继而道:“这些年来,您与傅太妃的关系还不错,现在清凉殿无人把守,您逃出去求求太妃,她定能做主饶了您,到时候您再央求太妃将小郡王抚养在膝下,也算是不负王爷了!”
可以么?卫静在心里问自己,只是傅太妃与她之前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她会这么好心饶自己一命么?卫静摇头,傅太妃这个人心思沉思,决计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之前傅太妃与她联手,她们共同的敌人是苏里雪。然而如今,时局有变,王爷也战死了,那傅太妃没有了倚仗,她的心愿岂不落空?
不!莫非她有更大的‘阴’谋,更甚者,王爷之死亦是她布的局。想到这里,卫静已是一身冷汗,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若是如此,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香草,我问你,自我被幽禁以来,傅太妃那边可有什么举动吗?”卫静平了平心气,慢慢道。
“这个…………奴婢并不知,她行事一向谨慎,就算有也不会轻易视于人前的。”香草失望说着,突然眸中一亮,道:“昨日奴婢听同屋的小翠说,傅太妃身边的安姑上吊自尽了,这件事倒是奇怪的很,而傅太妃亦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追查,只派人将安姑抬出去好好安葬了。”
卫静细细想着,安姑是傅太妃的心腹,而安姑已是伺候她的老人了,按道理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另她如此想不开,要去自杀这么严重。
而傅太妃对此事不闻不问,想必对安姑的死因了然于心,唯一的可能就是让安姑死的人就是她?!那么安姑定是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她才会急于杀人灭口。思及此,卫静突然想起那一次她在傅太妃的寝宫看到过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当时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如今想来并不是。
思路渐渐地清晰了,傅太妃真正要对付的人不是苏里雪,而是羽墨言。而苏里雪不过是用来引‘诱’王爷‘乱’了心智的其中一环罢了。她真正想要倚仗的人亦不是羽墨言,而是旁人!这个人早已成为她入幕之宾,二人苟且,相互勾结的时间恐怕已有多年,这人同她一般存了谋反的心思,恐怕不单单是想夺得幽州的兵权这么简单。
傅太妃与唐太后明争暗斗多年,想必也想有一日位于她之上……她的心思,已昭然若揭。将这一切层层分析,卫静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自认为自己是聪明的,当初与傅太妃结盟,本想着也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没想到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充当了她的棋子,然而正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害了王爷…………
傅太妃,她好高明的招数,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香草,你去打探一下,此次率先将士们胜仗归来的人是谁?”卫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傅太妃的“‘奸’夫”是谁,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存了谋害王爷之心,若有机会,她一定要替王爷报仇!
“主子,可是您…………”香草面‘露’难‘色’,她觉得卫静此刻逃走是最好的机会。
卫静抚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此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旁人可没空管我,所以我很安全,记住一定要打探清楚了,此事攸关我的‘性’命。”
香草点点头,退了出去——
空山寂寂,黄昏降临。时间在万物的沉默中仿佛凝固了,天边耀眼的火烧云弥漫着‘艳’丽绮美。再到转到夜幕,墨蓝‘色’的星天夜空是安宁静谧的。半弦月的皎洁无暇地高挂天边。安静的风,安静的‘花’‘花’草草,绿叶和树,整个山谷在夜的怀抱中缓缓入梦……
而苏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