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者王侯败者寇,我输了,愿赌服输。 ”仰望苍穹,明明不甘,也佯装潇洒,“南楚和北翎都不会放过我。自此隐姓埋名,亡命天涯。我唐雪瑶还怕谁不成。”
“可是——”夏儿还有话说,雪瑶已再度上马,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人生总有**和低谷,只是欲念太强的人,容易头破血流。
看着远去的背影,握着尘烟中犹自荧光的香菱玉,夏儿一时呆了,这样的女子,遭人恨,也惹人爱,当真与众不同。
尘寰之大,多是王土。逃命,也并非易事。
一路策马向前,望见炊烟袅袅,她突然想起了母亲。二十几年前,母亲大概也是满心不甘离开杭州城的吧。也许注定,她就是会和母亲一样,漂泊他乡,心无所寄。不过,好歹她还会一身功夫,欺负她,想都别想!可是,到底往哪里逃呢?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一败涂地的感觉,也着实不好受。
正沉浸在思索中,雪瑶忽然觉得四周人都向自己投来奇怪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略一低头,她就明白了——自己还穿着满身血污的铠甲。这样一身装扮,明显在告诉周围人,她是个亡命之徒。
来到一处溪水边,脱下铠甲和外衣,掬一捧清水,洗净残留的血污。白净面庞,玲珑身姿,只穿了内袍的她,盈立于秋风瑟瑟中,单薄萧条。逃命要紧,可也总要有件外衣穿,再度上马,雪瑶直奔县城。
策马疾驰在街巷里,来到一处绸缎庄,下马,走了进去。小店不算大,各处柜台前摆着些布料成衣。看惯了绫罗绸缎的雪瑶,颇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已经是逃命的时候了,无所谓这些。不理店铺老板的招呼,一步跨上台案,拿下一件白衣外袍就穿在身上。
“客官,这——”老板看得惊奇,正走过来收钱,雪瑶不由分说,拔剑就架在他脖子上,“这件衣裳,本公子要了,现在没钱,赊账!”
“好好好,您随意——”老板吓得脸色发白,哪里敢有“不”字。
风风光光出了店门,牵着马,四下张望一番,平静无奇。看来,追捕她的人还没到这儿。雪瑶正犹豫着何处安身,突然,身后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韩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
心里一阵不妙,僵硬地转回头,是杀手组织的两个人。他们找她做什么?直觉里,被一群杀手找上总不是什么好事。下意识地探向唐门针,却是彻底的失望——战场上浪费的太多,唐门针已经没了。刚握紧剑柄,只听其中一人又道,“韩公子最好还是老实些,不然,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紧握的五指放开,忽而堆上满面春风,“呵,在这儿遇到各位兄弟,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幸会幸会。”雪瑶一拱手,企图与他们周旋。
“少废话!”那两人才不听她这一套,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就走。
“我的马——”雪瑶叹息着,频频回头。唉,真是可怜了一匹好马,也不知会被谁牵走。算了,自顾都不暇,跟了哪个主人也比跟着自己强。
又回到城郊,一片小树林中,杀手组织的几人应该都在了,不过,好像少了很多。左右两人总算放开了她,与其说放,还不如说直接放地上一推。
趔趄着两步,她总算没当场摔在那儿。一抬头,那个杀手头目扔了手上的毛草根,正向她走来,冰冷中带着凶狠。
“沈老大,就算你盼着和我见面,现在已经见了,也不用这么没礼貌地盯着我吧。”雪瑶强笑着打破寂静,却发现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姓韩的,少废话!一批粮草,我们折了六个兄弟,六千两白银,少一分,你都别想活着离开。”沈老大的满面怒容再也遮不住了。
怪不得人少了,原来是把命丢了,向她要赔偿。不过他们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穿件外套都靠抢的,哪里还有银子给他们。想是这样想,雪瑶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虽然她的命不怎么值钱,可战场上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被几个见不得光的杀手灭掉,实在亏心。
当下,仍是满面陪笑,“老大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咱们门下的兄弟,哪个不是绝顶高手,运粮而已,怎么就运到西天去了。这样,那些粮草,我也不要了,就当犒赏兄弟们了。”说着,她试探地轻拍了拍沈老大的肩头。
“少废话!”沈老大一把推开她,“我们杀手组织极少参与战争,是你说从北翎借来精兵强将,只攻下杭州便可登基,到时候,给我们官爵土地!现在呢,什么都没了,还折上这么多人!还有你那些人,如果是从北翎借的,暗影十八骑怎么会来找我们麻烦!”
雪瑶摔坐在地上,脱口而出,“什么?是暗影十八骑?”
边上一人抢白道,“要不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从地上起来,雪瑶突然没好气道,“那你们去镇北王府找慕容谦要钱啊!又不是我杀的!”竟然是慕容谦派人杀了沈老大的人,致使她现在被人威胁着拿钱。这样一想,雪瑶更蕴了火气。说着,踏步便走。只是,没等她迈出步子,脖颈上已架了两柄剑,潋潋秋阳下散着寒光。
硬气还没一刻,雪瑶只得转回身来,重新换上假笑,“我身上确实没钱,不过,南京城如果没被南楚军夺回来的话,应该还有一点。要不,你们自己去拿吧。”
“哼,少装傻!南楚和北翎都在南京城虎视眈眈,我们过去,送死不成!”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