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苏白桐的话额角不住青筋乱跳,就连旁边的贾公公都看出来皇帝此时心底的愤怒。
“此事朕定会一查到底,给绯王一个交待,你先进去吧……”
苏白桐谢过皇上后便进了内室。
凌宵天脸朝里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土节在亡。
苏白桐来到床前,低低的唤了声:“王爷……”
悲戚的声音就连外面的皇帝听了都有些心里不忍。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妾身死在祁凉城的好。也省得王爷您遭这份罪……”苏白桐的声音断断续续,内室与外殿只隔着一张水晶帘子,所以外面众人都能听得到苏白桐的低语。
贤王恨的直咬牙根。
苏白桐掏出帕子替凌宵天擦拭嘴角的血迹,趁机将藏在帕子里的一枚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凌宵天仍然闭着眼睛,好像昏迷不醒似的,但嘴角却再次往外流出了血……
太医院的人大惊失色。
一阵慌乱间有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向皇帝禀报:“绯王殿下只怕是……不行了……”
皇帝怒道,“周院使,朕把绯王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治好他!”
周院使头上立时见了冷汗。
他是太医,但不是包治百病的神医,他连绯王中了什么毒都查不出来,怎么可能救得活他。
不过这时他哪敢把这话说出来,只得匆匆回内室去照看凌宵天。
这时去城里追查医馆的人回来了,那人被贾公公带进殿来,向皇帝禀道:“微臣寻到了那家医馆。他们都可以证明前几日确有贤王的人来请了他们的大夫上门瞧病,而且生病的人是名产妇……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怒目而视,他没想到,原本看似极为简单的一件投毒案竟如此一波三折。
“不过医馆的人说,昨日那名上贤王府出诊的大夫在夜归时遇到了抢劫的歹人,抢走了他身上的诊金,还把人打死了。”
“那产婆呢?”贾公公急问道,“你找到她了吗?”
“微臣找到那产婆的家中,可是却无人应门,便向邻居打听。结果听说她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臣只得找了顺天府的人,破门而入,结果发现产婆被人毒杀在了家中。”
皇帝突然冷笑一声,“好个死无对证!贤王,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贤王面色唰地一变,他万没想到他那日不过是让下属去寻几个医馆的人替那人质瞧病,只是吩咐了句下去,也没当回事,怎么就变成了杀人灭口。
“父皇,儿臣从未让人做过这样的事,更没有指使人向六弟的饭食中投毒啊!”
皇后也没想到这事会变的这么严重。
当时她在宫中,见贤王来找她,跟她说起他去皇陵见凌宵天,凌宵天当着他的面服毒之事,开始贤王还担心凌宵天会借着这件事反咬他一口。
皇后当时还觉得他大惊小怪。不想现在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皇上……”皇后刚欲开口,皇帝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一瞬间皇后就被这无情的目光震慑住了。
她怎么能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是她的丈夫,更是一国之君。
就在这时,殿外有内侍向里面探头探脑。
贾公公不悦呵斥道:“没规矩的奴才,有什么事快说。”
内侍进来道:“皇陵守备长求见皇上,说是有要事禀告。”
皇帝正怒冲冲瞪着凌清烨,心里的火还没发出来呢,就被打断了。
“什么事!”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内侍道:“嫦昭娘娘的墓室发现异状,守备长拿不定主意……”
嫦昭的墓室?
皇帝一愣,“宣!”
不一会功夫。皇陵守备长进到殿内,向皇帝叩首。
“嫦昭娘娘的墓室有何异状?”皇帝问,心中似有不安。
皇陵守备长道:“绯王殿下离开后有人向微臣禀报在墓室里听见异响。所以微臣便亲自入内查看,结果发现异响是从嫦昭娘娘的墓室里传出的。”
皇后吓的一哆嗦,“什么异响?”
皇陵守备长看了皇后一眼,“微臣开始也不敢确定,可是到了嫦昭娘娘的墓室里却见那棺盖敞开着……”
皇后“啊”地一声吓白了脸,“鬼……有鬼……”
“住口!”皇帝沉了脸色,转头向皇陵守备长,“你继续说。”
“是。”皇陵守备长道,“微臣随同几名守卫一块过去本想把棺盖盖上,可是无意中发现,嫦昭娘娘的眼睛……居然不见了。”
“哗啦”一声,皇帝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裂的粉粉碎。
“此话当真?”皇帝厉声喝问。
皇陵守备长吓的跪倒在地,“这种事臣怎敢胡言!”
贤王凌清烨跪在地上,一颗心慢慢的沉入了谷底。
时才苏白桐刚刚进殿时说的那番话仿佛还萦绕在众人耳畔:嫦昭娘娘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凌清烨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隔着内室门口的水晶帘子,他突然看见苏白桐转过身来,看向外面。
虽然因为帘子的关系,他看的不是十分真切,可是苏白桐的那双眼睛,却像是一面镜子,清晰的映照出此刻他心中的愤恨、不甘。
这个女人,一定是她做的!
从他踏进皇陵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然跌进了这个女人的陷阱,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设计了这个陷阱?准备了多久?
不知道……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仿佛有一阵冷风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