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端着药碗进了屋子。
管湘君躺在床上,这时候她的肚子已经不疼了,要不是那隆起的腹部还在,她简直以为刚才在宫里的那一幕是在做梦。
“小姐,趁着热把药喝了吧。”管事婆子笑眯眯道。
管湘君不耐烦的挥开药碗,“拿走,我才不要喝。”
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知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每个太医都说她有孕了呢?
“小姐还是快些喝了吧,不然老爷也跟着担心。”婆子说着向屋里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附和道:“小姐要是嫌苦,奴婢去拿蜜饯来。”
“我不喝!拿走!”管湘君怒了,什么时候这些奴才也要管起她的事来了。
管事婆子脸色突然一变,“小姐,您还是不要为难老奴了,这是老爷的命令,您早点喝了老奴也好回去交差。”
管湘君惊的瞪圆了双目,“这是……这是什么药?”
“自然是对小姐有好处的。”婆子来到床前。
管湘君坐在床上连连躲闪,可是她的力气却敌不过那婆子。
“小姐不要害怕。只要把药喝了,一会就没事了。”
“不!我要告诉母亲,你们竟敢……竟敢……”
婆子招呼了屋里的丫鬟过来,上前就将管湘君按住了。
“小姐最好自己喝,不然老奴强灌的话,很可能会呛到您,那滋味可不好受。”
管湘君被丫鬟按着,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由婆子捏着下颌,将一碗汤药全都灌了下去。
“辛苦小姐了。”婆子拿走药碗。
管湘君喝了一肚子的汤药,怒冲冲向屋里几个丫鬟吼道:“滚!都给我滚!敢欺到我头上来,等我告诉母亲,把你们的腿全都打断……”
屋里的丫鬟相互对视一眼,全都悄悄退了出去。
她们都是管丞相按排在这屋里的眼线,本以为管湘君是只金凤凰,可以助管丞相一臂之力,但现在看来,她也不过是只落了毛的鸡。
管湘君抓起枕头来狠狠摔在地上。
随手抓起所有能够丢的东西,一骨脑的摔在地上。
“你们全都给我等着……”突然间,一阵坠痛从她的腹部窜起。
“啊!”她疼的倒在床上。“来人……来人啊……”
可是那些丫鬟刚才全都被她骂跑了,一个人也没有进来。
钻心的疼痛开始加剧。
“我的肚子好痛……”管湘君捂着肚子在床上打起滚来,没一会功夫,只觉得裙子里湿漉漉一片。
“来人啊!”
很快,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浸透了被子、床铺。
终于,一个院里的粗使丫鬟听到屋里的喊声探进头来。
可是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那丫鬟吓的“啊”的一声。竟然直接晕倒在地上。
管湘君忽觉手上一阵细痒,好像有什么在她的手背上爬。
低头,惊见无数细如发丝般的虫子正顺着她的裤角爬出来,而她的肚子,正渐渐的小下去……
皇宫。
十一手里提着筷子,正在桌前大口吃着蒸饺。
“六嫂的香囊好神奇,管湘君是怎么怀了身孕的?”
苏白桐将摆在自己面前的蒸饺往他面前移了移,淡淡道:“在吃东西的时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十一眨了眨眼睛,把嘴里饺子吞下去。“管湘君会死吗?”
“不会。”苏白桐道,“不过她以后再也无法怀孕生子了。”
“这样会不会太便宜她了?”十一不满道,“她险些毁了我的名节……”
“你个大男人,哪里来的名节!”苏白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慧香站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的笑。
“那么管丞相呢,六哥打算如何处置他?”
要知道,管丞相现在等于是欺君之罪,凌宵天没有当场发作不代表他就会饶过管丞相。
“他嘛……”苏白桐露出浅浅的微笑,“就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是生,是死,都由他自己来选。”
十一似乎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是……管丞相如果主动请罪,六哥就会放过他?”
“他能坐在这位子上多年,也是有他的处事之道。”苏白桐道,“如果他能忠心效力,自然是好事,就怕是……”
后面的话苏白桐没有说出来,人心向来是不容易满足的。
有时明明可以回头,但却被眼前的繁华幻景迷住,一去不回头。
夜幕降临,管丞相府。帅坑以圾。
户部侍郎接了管丞相的信,急匆匆的赶来。
“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管丞相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皇上很快就会向我下手了。”
“国库之事皇上不是已经询问了大人的意思吗?”户部侍郎问。
“我怀疑皇上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管丞相咬了咬牙,“谁能想到当初最不受宠的六皇子现在竟能做了皇帝,他定然是有自己手腕的,以前是我们太小看他了。”
“可是我们现在动手,总要有个名目才是。”
管丞相停止了走动,思忖片刻,“国库空虚引发各地动乱,光凭这一点就够了,皇帝无德无能,就由我们这些近臣来死谏,清君侧,另立新君!”
户部侍郎瞪圆了眼睛,“另立新君?管大人是想立谁……”
他们原以为十一殿下是个好操纵的,现在看来,他被凌宵天压的死死的,而十殿下又是个无欲无求的,剩下的四皇子在宫中被囚……
“不,不能用他们。”管丞相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