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春三月,天地间万物复苏,一切欣欣向荣。在离陕西省西安市往西不到一百公里处的梁山脚下,更是草木葳蕤,处处显得生机勃勃。这里的春天不但要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来的早些,而且无论是绿树还是红花都要比其他任何地方长的更加茁壮或是开的更为鲜艳些。几百年来,一直如此,世代安居此地的人也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以之为怪。
在梁山脚下有一个繁荣的小镇,其名为太平乾镇,这镇子规模虽不是很大,但却是市井热闹,人烟辏集,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诸物行货都是应有尽有。生活在太平乾镇里的人基本上都生活平静,安居乐业,虽然不是大富大有,但口袋里总还是会有一些积蓄。只有镇子东面的武家和镇子西面的狄家这两家却一直是财雄势大,名声显赫。
武家和狄家自打这太平乾镇建起之前便已存在,小镇里的人只听说两家的祖上都遗留了一笔数目庞大的财富,足以供子孙万代享福不尽,所以,镇东武家的独子武海不管如何奢侈挥霍,到如今仍然是无忧无虑,逍遥自在。镇子里的人只要一提到这两家都是眼中羡慕不已,口中却轻轻叹气,叹自己祖上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福荫。
狄家位于太平乾镇的西面,住的仍是祖上留下的毫宅,风霜雨露虽然在这宅子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却并不减其当年的风采。狄家的主人狄邦为人仁厚,可年到五十还是膝下无子,后来与其夫人四处求神拜佛,寻医探药,终于得一千金,可其夫人也由于高龄难产而归西仙去。偌大的一座宅子至今只住着一父一女,再加上里里外外雇佣来操持家务的一干人等总共也只七八个人。
三月里,春回大地,整个太平乾镇的人各行各业都开始为新的收成而忙活起来。人虽忙,心情却无比舒畅,有盼头有希望的日子过起来滋味总是甜的。狄家主人狄邦虽然不需要为生活而忙活,但是现在他手头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此刻就在自家的密室里,双手合什,默默祝祷。
在他前面点着一对长生烛,双烛之间的高台上供奉着一根三尺来长的圆形权杖,这根权杖通身晶莹剔透,如玉雕成,杖身并不是一致粗细,而是从尾端到头部逐渐变粗,尾端细处若小拇指般大小。头部最粗,而且还凿了个通孔,就在这孔内竟还镶嵌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红色宝石。密室内光线本就阴暗,可是这红色宝石只在烛光映照下,已经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狄家的财富不用说其他遗留下来的还有多少,光是这根权杖和这颗红色宝石,已是价值连城,富甲一方。
狄邦脸上映着宝石的光芒,双眼盍闭,极具诚敬之态。就在这时,密室外墙传来“笃、笃、笃”三声轻响,狄邦微微睁开眼,知道是宝贝女儿狄雯欣有事找他,这个密室只有他狄家父女两人才知道,别人是不会在那个位置敲墙的,而且这件事也应该颇为重要,不然她明知道自己在密室里有事,就不会轻易来打扰。
狄邦看着权杖又诚意地拜了三拜,然后才向密室门口走去,扳动机关,出得门来,果见狄雯欣站在前面,含笑等他。一晃眼就十八年过去了,看着眼前已长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宝贝女儿,狄邦忍不住想起了往昔的一点一滴,虽然自己顾了几个人帮助操持家务,可是这女儿还是自己亲自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看她如今已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也总算可是告慰夫人的在天之灵了。
狄雯欣看着发愣的父亲,甜甜地笑道:“爸,你想什么呢?”
狄邦也笑了笑道:“我在想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差不多是时候给你找个婆家喽。”
还没等他说完,狄雯欣已掩起了耳朵,红晕浮面,满脸娇羞,嘴上却道:“啊?爸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没听到呢。”
狄邦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本是一个六十八的老人了,可是由于家中富足,常年无需劳累,再加上平时有些保养,所以脸上虽有皱纹,却还不是很深,看起来倒还是五十几岁的中年人模样。
狄雯欣怕他父亲又说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事,赶忙道:“东面武家的西华叔找您有事,您赶快去吧。”
“武西华找我?”狄邦一愣,心想:“虽然我们狄家祖上和他们武家颇有渊源,可是越到后面,两家关系越是渐渐疏远,他们武家向来挥霍奢华,而我们狄家一向朴素守成,两家家风不同乃至后面关系越来越淡,近年来,基本上都已不大走动,他今天却突然来访,究竟会有什么事?”他一边思索一边已往客厅走去。狄雯欣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感觉还有点烫烫的,东面武家她当然也听说过,好奇心一起,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客厅里坐着一人,圆脸阔嘴,额头光亮,四十几岁年纪的样子,腹中已圆滚滚隆起,整个身子尽呈福态。一见狄邦走进客厅,立马起身,笑呵呵迎上来握手,嘴上跟着大声道:“狄兄真是青春长驻啊,差不多十年未见,非但不见老,反而显得比以前更加年轻了,你们狄家有何驻颜之术,千万要传授小弟几招才好。”
狄邦被他一夸,心里也觉受用,握着他的手,也笑道:“西华兄满身的福气,我狄邦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你要学我这样的瘦骨头有什么用?”狄邦也称他为兄,一来显得尊重武家的人,二来也觉得武西华的外形和自己比较看起来确实差不了多少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