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五被他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嬉皮笑脸地道:“喝就喝,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就是嘛。”龚远和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抬起身子来豪爽地拍着邵五的肩膀笑:“输的人要赔银子的哦,哥哥手头最近有点紧,就赔一千两银子好了,来不来?”挑衅的挑眉,“算了,我猜你肯定不敢来!你从来都是我手下败将。”
邵五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哪里经得住他激,也不管场合就开始挽袖子:“来就来!怕你我就不是男人!”
袖子还未挽起,头上已经生生挨了一巴掌,邵大*奶怒气冲冲地道:“就不知道学好!家里的银子能有多少经得住你这样糟蹋?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件正事,给我滚回去!”当下也不管龚家的事情了,扯着邵五的耳朵就将他拉走。
龚远和微微一笑,往椅子背上一靠,聚精会神地转动着酒杯:“这么不禁吓啊,开个玩笑而已,舅母脾气可真大。”
龚二夫人气得死去活来,朱姨娘忙上前扶起她:“夫人要是没精神,就先歇着吧。”
龚二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朱姨娘脸色不变,温和的笑着,轻抚她的背,柔声道:“夫人啊,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龚二夫人咬着牙靠在她身上进了屋。
龚家几兄妹面面相觑,沉默不语。龚远和一把将明菲拉了坐下,给她盛了碗鸡汤:“你站了半日,先喝点汤养养胃,可别像婶娘那样落下病根就难得调养了。”
龚婧琪和龚远秩心中都很不好受,拿着筷子不动。龚远科却是无所谓地埋着头吃饭,龚妍碧心疼地道:“吃慢些,好歹也有点吃相!”才说了两句,龚远科不声不响地就给她夹了一只鸡腿。
龚妍碧顿时沉默下来,低头默默吃那只鸡腿,每嚼一下都似乎费尽了身上的力气。明菲看得难受,推开碗道:“我不舒服。”
龚远和立刻站起身来扶着她:“那我们先回去吧。”随意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径自出了屋。
龚婧琪看见埋头苦吃的龚远季,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蹿上来,用力将筷子一放,厉声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龚远科闷声不响地将手里的碗一推,转身就出了房。龚妍碧焦急地看着他的背影,有心去追他,左思右想还是坐着不动。
龚远季瞪着龚婧琪:“你是神仙,你不吃!”
龚婧琪大怒,拿起筷子就要抽他:“叫你再说!”
龚远季道:“你敢打我!娘啊,娘啊,母老虎要打我,救命啊!”
龚婧琪气得发抖。
龚远秩烦躁地揉着眉头:“都少说几句好不好?吵死人了!”也把椅子一拉,转身走了。
龚远季到底不敌龚婧琪,被龚婧琪提着衣领拖走了。偌大的一间屋子里,金碧辉煌中只剩下龚妍碧一人,龚妍碧呆呆地看着满桌的饭菜,良久方站起身来:“来收拾了吧。”
盯着丫鬟们把贵重的瓷器收拾好了,又看着人把屋子里打扫干净,龚妍碧走到屋角落地纱灯旁的椅子上坐下,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针线活来一针一线地细细缝起来。
听得两更鼓起,朱姨娘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心疼地拿过她手里的针线活,替她捋捋头发,含泪低声道:“孩子,都是姨娘无能,害得你和你弟弟受累。”
龚妍碧绽放出一个微笑:“姨娘,就这样,让他们闹。”
朱姨娘恨恨地道:“那个姓邵的畜牲,我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龚妍碧道:“有人比我们更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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