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暗想:一个女人如果能拥有这般气量,那必然就不会是什么花瓶式的人物。然而如果不是花瓶的话,那么肯定娇则娇矣,美中必藏荆刺。——看起来这个苏瑾还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收服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方兴不由耸了耸肩,好像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子,她们各个都有别有一番风味,同样也各个身上都带着刺。那些娇艳花朵下都隐藏了根根冷刺,若轻易采摘,肯定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由此,方兴心间思潮涌动,脑海中苏瑾的的形象又多添显一重色彩。比起早前那个仅存在幻想中的女子模样,脑中新生的苏瑾虚影越发显的真实、生动。女子的幻影,在方兴的脑海中翩翩起舞,衣袖轻舞飞扬间,忽然竟闪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容。
他心里一动,一个念头忽然闪出,脸色不由有些不悦。不过,现在的方兴已略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脸上这点异样神色被他很好的隐藏住了。他的面容只是微微变化,便瞬间恢复了正色,细微之处就连一旁留心观察他的方五也没有察觉的出来。
将心事放到了一旁,方兴将那纸契约捏在手上,抬头望向方五,静待这个男人有何后话要对话叙说。
方五用粗短的拇指摸摸脸上的胡茬子,对方兴解说苏瑾这个人的任务对他来说有些困难。脑中取舍了一阵,他才勉强从那对标志性的厚嘴唇中挤出一句答复的话:“据家族线报称,血屠巨凶的一位化身,就被苏姑娘身边的护卫斩杀了。血屠巨凶威名在外,实力不凡,苏姑娘身边并无成名高手,能斩杀血屠巨凶的化身肯定是花费了硕大的苦心。现在购买这些寒铁矿修补战甲法剑,弥补损失也是自然的。”
方兴眸光抖动了一下,对方五的话既没有表示认可,也没有否定。世家大族倾力出击时,庞大武力所带来的高额耗费,他已经领教过了。在前两次战斗中,方家的精英护卫从乌云伏波舰上漫天撒下的弩箭、符箓以及阴雷好似不要钱一样,黑压压的一片,宛若前世的全面轰炸。
无论是那重重‘乌云’当头压下时的震撼效果,还是搬军回族后,堆的满屋都是、数额巨大至触目惊心的账目,都给方兴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可是即便这样,七十万斤寒铁的庞大数量,还是远远超出了方家在伏击血屠巨凶时所耗费的资源。
而且这纸契约中有明确规定,苏瑾购买下这批寒铁后,只能自用,不得私下出让。这份限定就更让方兴莫名其妙。即便是心里将她想得在离谱,方兴也想不出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要这么多的寒铁自用做什么?难带还留着用寒铁盖房子不成?
方兴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打着自家未婚妻的幌子在搞扩张的小阴谋。念头至此,他眉头略略挑起径直问道:“她有权限购买这么多的寒铁吗?家族不担心杨家利用这批寒铁增置法器,影响东平各家各族之间的武力平衡?”
方五也觉得他之前那个答复并不完美,这次再回答方兴的问题时,又跟着小心解释道:“三郎有所不知。苏姑娘曾经姓杨,后来却改姓换宗,随了父姓。她经手的业务,只要落款印章用的是私章,那便和杨家无关,而是她个人的交易。眼下这纸契约上的落款是苏姑娘的私章,并非杨家的掌印。这便是说苏姑娘为她个人购买的物品,和杨家无光。苏姑娘和家族也曾经暗中签订过商约。按理说,以她的权限,的确可以一次求购这么多的份额。”
苏瑾与杨家之间的独立关系,方兴尚属第一次听闻。当下不由猜忖自家与苏瑾之间,除了杨家的关系之外,是否还存有另外一重隐蔽的联系。于是他问道:“既然如此,家族那边对这次交易有何说法?”
方五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先前,大家尊已经传来法旨令我等一路放行,并嘱咐三郎勿要喜怒用事,苏家事宜一切照办。”
方兴闻言,一边心中暗道:“她果然在家中有着不小的关系,若不然也不会惊动大家尊,让他老人家亲自出来打招呼。”一边腹诽道:“‘喜怒用事’?大家尊还拿小孩子的眼光看我吗?莫非以为我会为了一个未婚妻就会将家族的利益拱手相让?”
心里一哂,方兴将这些念头挥散,笑道:“那么签了,拿钱放货吧!”
契约有效,苏氏的权限也足够;苏家又是财大气粗,用来购买头一批十万斤寒铁的钱财已经都送入了寒山要塞;而且苏瑾又和方兴有着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那这笔交易还有什么好延误了?
随着方兴手中墨笔轻动,两个端正稳重的字迹落在笺尾,‘方兴’便在契约上与‘苏瑾’二字比翼而飞。就宣告这笔规模庞大的私下交易彻底达成。
方兴伸手将契约递给方五,“好了,剩下的事你去办吧。”他又是在做甩手掌柜。
方兴点点头,这便去了。他走至门口时,忽听背后方兴问道:“这么说苏瑾在寒山集市了啰?那么她什么时候到的?”
方五回身答道:“苏姑娘秘密前来寒山,先前并不为家族线报所知。不过据推测她来此地应该有两天以上的时间了。”
“两天么?”方兴脸色微微一阵变化,他顿了顿又道:“且代我将梁梦紫梁统领唤来,我找她有事。”
梁梦紫来时,方兴正依在窗前,看着要塞内部的军备布局。梁梦紫走进房间后,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方兴也沉默着。晾了好一阵子,方兴这才缓缓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