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女仆从来都是同仇敌忾的,听闻苏瑾话语中暗透的一点疲倦和无奈,荷香有切身同感,不禁气恼道“就是嘛,那个刘绫姬总是和小姐较劲。我才看见了,她连脚下穿的靴子都是仿着小姐来的,真是好好笑。事事都要和小姐争个高低,可是事事都却捡小姐的牙慧,连靴子的款式也要照搬小姐的创意,好无耻的人呀!”
“就是,就是,我经常看见她一边笑话小姐的衣服,一边却学着小姐穿衣服,真是话不对心呀……”琴韵也加入到了讨论的队伍当中。
就这样,三个女人笑嘻嘻说了一阵,尽消气氛中的阴霾。过了一会儿,荷香看了看水漏,提醒苏瑾道“时间到了,小姐该动身出了。”
三人收拾好了衣着正要出门,却又是一阵风吹袭而来,原来是张伯浩御风归来。
张伯浩和苏瑾情若父女,说话也随意,看见三人的样子,便问道“这是要出门赴约吗?”
“嗯,正是。张老忙完了?”苏瑾回答道。
张伯浩道“现在时局不平静,我护送你一程,路上一边走一边说。”
听闻张伯浩如此说,苏瑾秀眉一蹙。此地去后山不过几百丈路而已,原本并无需护送,张伯浩执意相送显然是出问题了。于是,连忙问道“张老,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是那边的情况出现变动了?”
“那边的情况?——大了。”张伯浩一边在前带路,一边与苏瑾相谈道,“刘不昭和方家动手了。这件事情他们谋划很久,联络了好多人,连我兄长伯涛也惨合进去了。今天陡然动,声势浩大,看样子刘不文这一次在劫难逃。”
苏瑾讶道“竟然连我们也瞒住了,刘不昭和方家好深的心机呀!不过,刘不文久居刘家权位,在刘家的族老会中有许多支持者,刘不昭即便有张中正和方家的支持,和他对抗——恐怕也是鹿死谁手还未必可知?”
张伯浩摇了摇头道“这次大不一样,听闻有长生真人直接插手了。刘不文的儿子勾连血海炎狱的妖魔,本身就是一个大污点,再有长生真人和方家的支持,刘不昭这边的胜算太大了。现在,不但各路人马都选择站到刘不昭一边,就连刘家内部的族老会也抛弃刘不文了,他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苏瑾闻言微微颌,同意张伯浩的分析。神色却是怔怔,有些出神。
张伯浩谈性正浓,继而又笑道,“方家那个小子也是奇才,在寒山寺前不但接下了刘不文的亲身一击,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宗师名师的面,把刘不文爱子的画皮给揭了出来,致使刘不文威信大降,可靠性备受争议。这一次刘不文倒台,那个小子堪称功!”
“……”张伯浩说着说着,渐渐现自己陷入了一言堂,面前那女子面藏忧色、默默无语,显然怀有心思。他眼光一转,心里有了所思,当即打住了话性,一行人默默赶到后山。
今日是男女私会,张伯浩与荷香等人也不便入后山煞风景。三人站在门口送别苏瑾,临别祝福道:“祝卿如意如愿如福。”
苏瑾亦鞠身告别道“愿彼同此愿,如意如愿如福。”随后,一身紫绡翠纹曳地长裙在在灿烂的花海中姗姗而去。
张伯浩目送背影远去,心中叹息道“上苍保佑这对人。如此男才女貌,若是失了因缘,人间少了一对天作之合——未免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