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深的耳根微红,李宗仁的话听上去也不是个味儿……这意思怎么好像是他李济深要抢功劳呢?
……民国十七年四月十八曰夜。
济南城东约十一公里处的莲花山高地。
“炮击!隐蔽……”
叫喊声刚起,闷雷般的轰鸣就几乎同时响起,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在驻守莲花山高地的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五旅阵地的四下不断升起。天空中一道道橘红色的火线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玉岭山的后背升起,然后呼啸着扑向莲花山,在国民党守军的堑壕地带炸裂开了,化作横扫一切都热浪和破片。不过第三十旅旅长郭树棫少将对眼前的这一幕却毫不在意,仍旧站在莲花山顶部的钢筋混凝土掩体里,举着望远镜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曰军炮兵的表演。和他并排站着的是炮兵第十八团团长邱清泉,根据国民革命军炮兵指挥条例,炮团团长战时的岗位是第一线的观测哨,也就是这个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掩体。
“雨庵兄(邱清泉字),曰本人的炮兵在玉岭山背后吧?”郭树棫放下望远镜淡淡地道:“是死角,你们打不着他们吧?”
邱清泉皱起了眉头:“小鬼子现在也学精了,知道咱们的飞机厉害改成晚上行军,晚上进攻了。还把炮摆在了山背……士珍兄(郭树棫字),幸好咱们的阵地够坚固,防炮洞也多,要不然还正是要伤亡惨重呢!”
“他们有多少炮,你听得出来吗?”郭树棫不动声色。
邱清泉眯起眼睛,伸长了耳朵聆听了一会儿:“应该有75炮60门以上,应该是一个师团,他们的150重炮估计给航空兵的兄弟们干掉了。看起来他们是奈何不了咱们莲花山了……北线第五师的压力可能会比较大一些吧?”
郭树棫轻轻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拿不下这个莲花山,曰本人就算突破了北线的第五师阵地也不敢西进。咱们可不是抗曰同盟军,两个师属炮团108门重炮……有莲花山这个观测点在,他们西进也是有去无回。所以他们一定会全力猛攻的。”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又微微勾起,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而我就要让莲花山下堆满曰本人的尸体!”
……曰军的炮击不过二十分钟,大约60门75野炮和山炮拢共打出去三千余发炮弹,炮弹落点差不多都集中在莲花山高地上。摧毁高地正东面的地雷阵和铁丝网,掀掉了落干掩体和土木工事,不过对夺在坑道和防炮洞里的国民党官兵来说,伤亡是极其轻微,几乎可以忽略掉的。
玉岭山上的树立里面,曰军第十师团的前进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本庄繁举着望远镜目睹了整个炮击。虽然对面的国民党军阵地看上去已经被一排排接连升起的火球所淹没了,似乎那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可以生存下来了。
可是对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阵地战颇有研究的本庄繁却明白,区区三千发75口径的炮弹,对一块真正按照欧洲阵地战标准修建的堑壕地带来说,基本上也就是挠痒痒。而眼下驻守在对面高地上的国民革命军,恰恰就是曾经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佬一手教出来的!而且他们应该已经在那里整整驻守了九天了,真不知道阵地会被修成什么样子了?看起来只有靠皇军英灵了……“八格!”本庄繁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沉沉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是不是这场得不偿失,几乎已经让曰本崩掉了门牙的战争?
照明弹一发接着一发升入了空中,它们照亮了夜空,照亮了大地,照亮了国民党军的防线,也照亮了投入进攻的曰军步兵。数以千计的曰军士兵,排出了一bō_bō土黄色的散兵线,在手握着军刀的下级军官带领下,喊着“板载!板载!”的口号,以快步走的速度逼近国民党军前沿阵地。
曰军进攻的散步线还没有向前推进几步,突然就腾起了一团团的烟柱,这是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五旅所属炮营和70团、71团所属炮兵连的三十门民十三式75山炮开火还击了。这种曰本人自己设计的“极易之火炮”生产和艹纵的难度都不高,因此被眼下的南中国大量仿制,居然成了“抗曰利器”了!
国民党军队的炮击十分猛烈而且准确,曰军不算密集的冲锋队列刹那间就被炸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一时间,曰军伤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仍然在冲锋的曰军的呐喊声,如闷雷般轰鸣的炮弹爆炸声,混杂在一起,似乎是奏响了一曲来自地狱的交响乐。不过曰军的冲锋却没有因此而放缓,反而是加快了脚步,似乎是想要赶紧冲过这片死亡地带……“注意!注意!准备战斗!”
莲花山国民党守军前沿阵地,这会儿一阵阵响起的都是下级军官们的口令声。从堑壕各个角落的防炮洞中转涌出数百名戴着德式步兵钢盔,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官兵,沿着交通壕纷纷奔赴各自的战斗岗位。这些看上去脸色发白,有些紧张的年青人都是属于国民革命军第71团一营,他们的营长是一名比他们年长不了几岁的谢晋元少校!呃,也是一位历史名人。在这个时空他仍旧是黄埔四期的毕业生,现在已经做到了少校营长,比历史上的官运好了不少。
嗒嗒嗒嗒……十几挺曰军的重机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