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周泰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夏口港,而秦军也撤退了。鲁肃还以为二人拼命成功,心中万分高兴。可没想到,秦军的战船并没有撤出多远,就开了回来。艨艟上的投石车,又开始发威。只是这一次,秦军似乎准备把夏口港给填平,投出的都是装着土的麻袋!倒不是石弹用完了,而是夏口港已经没有完整的建筑可以攻击!
“军师,我们已经没办法了!”见鲁肃又看向自己,蒋钦、周泰满脸苦涩,他们带去的水鬼队已经全军覆没,而本人也受了不轻的伤!想想船底的倒钩,周泰都心有余悸!
“唉…”鲁肃叹了一口气,他何尝看不出二人已经尽力?可如今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器械的力量并不是人力可逆,除非能把刘璋麾下的工部官员挖到江东去!可惜,别说江东密探进不了工部,就算能接触到工部的人,江东也开不出比工部待遇还诱人的条件!
要知道,刘璋为了拉拢工匠,对一些才华出众的人,不仅封官,还封爵。像左伯、马钧等人都有县侯、乡侯的爵位,一些年老的工匠,因为在刘璋麾下干了大半辈子,也当上了关内侯。就说当年为众人铸造兵器的老铁匠,他过世的时候,刘璋竟让他以县侯的待遇下葬,而他的儿子也凭着家传的手艺混到了亭侯!
江东是世家的江东,孙权虽然是江东之主,但他若是做一些违背世家利益的事,立刻会遭到反对!在世家眼中,士农工商,除了士以外,其他都是下等人。只有站在朝堂上的士人,才能拥有爵位、官职!至于贱民,哪怕有天大的功劳,也只能给点钱财打发!
以这种态度,又有哪个工匠愿意放弃爵位,跑到江东去做贱民?想在器械制造上超过秦军,别说江东不可能,就算是曹艹也不可能!不过,曹艹对朝廷的掌控更胜孙权,他麾下倒也有些工匠,却无法与刘璋的工部相比!
一个个土包飞向夏口港,被砸到的江东士卒,虽然没有被石弹砸到那么惨,但也夺去了不少人的姓命。更可怕的是土包在天上裂开,大量的泥土撒的江东军士卒一头一脸,运气好的,只是浑身难受,运气不好的,耳鼻口里都是土。若被迷了眼睛,没揉瞎都算运气!
看着营内的麻袋越来越多,清都清不过来,再加上破裂的麻袋在营内撒土,蒋钦有些欲哭无泪的说:“军师,您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活埋了!”
“我若有办法,还会在这里发愣么?”鲁肃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一身的尘土,看上去仿佛泥人!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着被活埋!”蒋钦咬牙道:“军师,向大王求援!”
“求援?”鲁肃苦笑道:“恐怕大王不会派援军来!”
蒋钦惊问道:“为什么?难道大王对我们有所不满?”
“那倒不是!”鲁肃道:“如今刘璋与曹艹相持于汝南,大王正准备出兵助曹艹一臂之力。否则,曹艹若败,江东必不可保!”
“可若是夏口有失,江东也难保全!”蒋钦摇了摇头道:“军师,虽然可能姓不大,但还是试一试!我想大王不会为了帮助曹艹,却把自己的领地给丢了!”
“既如此,我便一试!”看着快被夷为平地的夏口港,鲁肃咬了咬牙,他不得不承认,蒋钦说的在理。很快,一封救援信就被送往秣陵!
夏口港外,秦军还在攻击,由于没有得到刘璋的命令,陆逊与甘宁倒也不是很着急。二人每天架着霹雳车到港前狂轰滥炸,一副不把夏口填平不罢休的样子。夏口港内,鲁肃焦急的等待着援军,而江东军士卒已经懒得将泥土扫走,只是将麻袋扔出港外。半个月下来,港内的泥土已经有一尺多厚了!
“军师,大王不是说,会派援军来么?这都半个月了!”跺了跺脚,蒋钦满脸苦涩,他脚下的泥土都快能开垦种地了!
“可能还在路上,应该快了来!”鲁肃耸了耸肩道:“你也知道,大王麾下人才不多,他多半派出了几位老将军!这些老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但年纪不小了。像黄盖将军,我就听说他的身体最近不是很好!”
“唉…”蒋钦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孙策。想当年,孙策在世之时,江东豪杰齐聚麾下,那是怎样一番场景?可惜,自从孙策仙逝,江东将领便一代不如一代。
“公奕,你在想什么?”见蒋钦若有所思,鲁肃心中一沉,他可不希望蒋钦这种大将心怀疑虑!
“若大公子还在多好?”蒋钦脱口而出,却让鲁肃苦笑连连。
“公奕,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这么说,岂不是说大王不如大公子?若让大王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刮教!”鲁肃摇了摇头,他深知孙权不是大度之人。如今,江东已经曰薄西山,他不希望蒋钦、周泰再出什么问题。否则,江东可就真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了!”蒋钦心中一凛,却更加怀念孙策。记得当年才归顺孙策的时候,他常常和孙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若有什么不同意见,相互无法说服,还会打一架。想起孙策的好,蒋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自心底的笑了!
“唉…”鲁肃也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念孙策?除了那些整天想把君主关在家里做摆设的文士,哪一个干臣不希望自己的主公英明神武,上马能治军,下马能理民?可惜,这种君主天下少有,好不容被他遇见一个,还英年早逝!在这一瞬间,鲁肃突然觉得自己不如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