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也不谦虚,点头道:“自然。”
为徐庶和郭嘉倒上酒之后,戏志才疑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偏偏此时才酿?又为何将这天大的财路送给了甄家?”
郭嘉耸肩答道:“我无本钱,此酒非豪门大户不能酿,而甄家和我胃口,就送他们了。最重要的是,甄家虽富,却有仁德之风。”
徐庶闻言乐道:“恐怕还有一点,奉孝既然想娶甄家之女,不下一笔重礼作聘,恐怕说不过去啊。”
戏志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倒是郭嘉百口莫辩,也就默认了,反正如今木已成舟,朋友戏言罢了,一笑置之。
酒过三巡,戏志才对郭嘉说道:“当年你与文若立下的借粮字据,我已取回,去年秋收之后便还清了荀家。”
郭嘉点点头,思量之后问道:“如今家中储粮有多少?”
戏志才直接回答道:“如今储粮足以支撑一年。不过若是奉孝还要再接济难民,恐怕就有困难了。”
放下酒碗,郭嘉表情略显沉重,戏志才心生疑虑,徐庶在一旁将太平道所谋全盘托出,戏志才听后并无异色,仿佛早已知晓。
“我料太平道定会生事,却没想到这么快,兵戈一起,又有无数百姓要流离失所了,颍川位于百战之地,恐怕太平道举事,颍川必不得安宁啊。”
徐庶继而将郭嘉为张角设谋规划一一道出,这下戏志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房中踱步,愁容不展,良久才站定凝眉俯视郭嘉道:“奉孝可知,若世人知晓太平道行军方略均出自你手,你可是要大祸临头了!太平道若败,张角若归咎奉孝计谋失策,恐来报复。太平道若攻破洛阳,洛阳城中豪门大户必血流成河,张角功成之日定遣人再请你出山,为服众意,也必将当日奉孝你定策之功公布天下,届时,奉孝你恐怕就成了大汉第一罪人了!”
郭嘉却淡然自若道:“志才所虑我早已成竹在胸,世间毁誉我不放在眼中,而张角待我至诚,无以为报,临行前为他谋定一策,算是谢他厚待之恩,日后之事风云莫测,你我且思定眼下之事。太平道若反,各州主力必然听从张角号令行事,但太平道传教十数载,徒众参差不齐,若闻听大贤良师举事,恐怕各地会冒出无数小股义军呼应张角,颍川虽是百战之地,张角既得我计谋,必然令各路主力大军直扑洛阳,但未得张角号令和调遣的小股义军却不得不防,我意,即日起开始屯粮,人手皆备一件防身铁器,学堂子弟每日须半日练武强身,并在附近山中寻一僻静处,由我亲自操练御敌阵法,以防日后之患。”
“善。”
徐庶与戏志才一同点头,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戏志才忽然抬头问道:“奉孝,如此大事,难道不警示文若?”
郭嘉摇摇头说:“大可不必,荀家乃颍川名门,若真有大敌来犯,名门士族自然同气连枝共同御敌,这些家族抱成一团,所聚家兵至少千人,而我们,不但要照顾老幼,光是御敌兵器都拿不出手,与其担心士族豪门,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安危吧。”
戏志才默然不语,最终化作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