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走出大门时,已是换上了一副笑脸,老十二、老十四、老十五三人都聚在门外闲聊,见他出来,忙着迎了上去见礼,胤礽甚是亲热的跟三人寒暄了一阵,才上轿打道回府。
胤禔听闻胤祯与老十二、老十五一同前来探视,不由暗叹这老十四谨慎,急忙立在二门上等候。
进的院门,胤祯留意了下,虽然被圈禁了,但府邸仍然是收拾的井井有条,就连草木也明显是有人经常侍弄,心里不由暗道,这圈禁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到得二门,见胤禔立在门口迎接,胤祯三人忙急走几步上前见礼,胤禔很是亲热的拉着三人的手,感叹的道:“一圈三年多,大哥真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你们几兄弟。”说着,很是诚恳的对胤祯一揖,道:“十四弟此番恩情,大哥只能铭记于心了。”
胤祯急忙回礼道:“十四不过为全兄弟情谊而已,不值当大哥如此感激。大哥该谢皇阿玛天恩浩荡才是。”
“是。”胤禔自失的一笑,“圈了三年,规矩都忘了。”说着,伸手将三人让进客厅。
十二阿哥胤祹对大阿哥胤禔并无好感,不过是来走走过场,因此并不多话,老十五胤禑亦是如此,他看了看四周站立的几个一脸严肃的宗人府看守人员,知道见面说的话有可能都会记录呈报上去,就更不愿意多话了。
一路走,胤祯一路打量了下胤禔,胤禔今年不过才四十岁,圈禁前甚是精悍壮实,不过三年时间,却已开始发福,想是心灰意懒,疏于锻炼的缘故。
落座后,胤祯便道:“大哥身体看着还结实,我国族人丁甚少,大哥可要多爱惜身体,为皇室开枝散叶,也算是份孝心。”
胤祯这三年来的情况,胤禔基本上都知道,对这个以前从来不曾多留意的兄弟,他现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对胤祯的话,也格外的留心,听说要他爱惜身体,胤禔心里就是一跳,老十四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十四弟此话有理,大哥现在基本就是废人一个,也只能在这方面多努力,以报答皇阿玛的恩情了。”胤禔情绪甚为低落的说道。
胤祯微微笑道:“皇阿何必做小儿女态?为皇族繁衍子嗣,可是所有兄弟的本份。”
什么叫小儿女态?胤禔心中一楞,老十四难道对自己有想法?想到这里,他再不跟胤祯说话,而是跟十二、十五两人闲扯了几句,胤祯也不再插话。
送走三人,胤禔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跃动起来,总感觉老十四有对他示好的意思,可现在明珠一党已经烟消云散,自己又深陷囚笼,哪里还有丝毫拉拢的价值?冥思苦想了半天,他才眼睛一亮,难道是军方?自己两度远征,当年手下的不少低级军官,现在应该都开始冒出头了,难道老十四是冲着这点来的?
想了想,胤禔又觉没这可能,老十四远在江南,这些力量,他根本就用不上,也没机会用,再说,太子这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以老十四的精明,岂会重蹈覆辙?
胤祯回到府上,却是闻报张鹏翮在花厅候着,他不由一喜,直接就奔西花厅而去。
张鹏翮今日一早就回到了京城,递牌子向康熙汇报之后,也未回府,直接就赶了过来,听闻胤祯去探望大阿哥胤禔,料知他必然很快回来,便在花厅候着,方苞闻听之后,便到花厅相陪,一见胤祯进门,二人都忙起身请安见礼。
胤祯含笑道:“张中堂无须多礼。”待二人落座,他才接着道:“这几日大雪,我一直担心你们会被困在路上。”
“多谢王爷挂怀,一路行来,还算顺利。”张鹏翮欠身说道:“江南科考案一应犯官已经全部押解至刑部大狱,此案已移交九卿严查,此案得以顺利审结,全仗王爷施以雷霆手段。”
胤祯问道:“噶礼,梁世勋二人,张中堂可曾审讯?”…。
“未奉旨,下官不敢簪越。”张鹏翮微微沉吟着道:“不过,藩台马逸姿、督粮道台李玉堂、宁国知府陶卫等人都已是供认不讳,各项证据也取的殊为扎实,不虑噶礼二人有翻身之机会。”
这起案子,证据确凿,胤祯原本也不甚担心,略微思忖,他才道:“上海海商张元隆贿赂噶礼巨额银两,以水师战船倒卖稻谷入海的案子,现在就一并报上去,至于张元隆,我自去皇上那里为他求情。”
一听胤祯提到这起案子,张鹏翮微微一怔,此时将这起案子翻出来,可谓正是时候,想到去年胤祯要他将这起案子拖一年,他顿觉有些骇然,十四爷难道早就预料到噶礼会出事?他忙欠身回道:“王爷深谋远虑,噶礼再牵连到此案,断难有脱罪的机会。”
胤祯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忙岔开了道:“我在京时间不长,李中堂、噶敏图、施世纶、王顼龄、法海等人,张中堂有暇要多多联系,咱们人少,有事要联系,无事也要多走动,好在你们都是文人,不缺乏共同话题。另外,发现有操守有才干的官员也可以拉拢,不过,声势不要大,我不在京师,凡事谨慎为上。”
张鹏翮知道谈话结束了,忙起身一揖道:“下官谨尊王爷钧旨。”
送走张鹏翮,胤祯才对方苞道:“先生是江南人,对新任的上海知县查嗣庭可有了解?”这个上海知县是康熙点名的,胤祯查了下他的资料,却是不多,这才有此一问。
方苞点了点头,道:“查嗣庭,字润木,浙江海宁袁花人,查慎行之弟。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