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胤大为警惕的扫了众人一眼,李光地可是十四党妁面大旗,他若是成功的解救出被挟持的一众大臣和宗室亲贵,十四党岂不是人心所向?若是老十四安然无恙,一众兄弟谁还能争的过他?
萧永藻也是想到了这个后果,颇为急切的试探道:“李中堂可是有妥善的法子?”
“此事牵扯太大。”李光地微微摇了摇头,才轻叹道:“太子久历朝务,其才干、手段皆非常人可比,只是性情暴戾急噪了些,此番他挟持群臣、宗亲回京,若是将其阻挡于外,诸位可曾想过后果?”
太子骄纵暴戾,京中官员皆有所闻,若是将太子阻于城外,太子会如何做?换了自己又会如何?必然会以群臣、宗亲相要挟,那将是什么后果?首当其冲被拿来立威的定然是八党的大员和宗亲,太子在天津不就是如此做的?
如此杀人立威,只消杀的十数人,京师内城就将乱成一团,那些被挟持的大臣、宗亲的家属定然会自发的组织起来,胁迫或者是强行打开城门,他们才不会关心太子登基后将是什么情形,他们只在乎家里顶梁柱的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人性使然。
太子领兵进城之后,他们这些人又将是什么后果、下场?被李光地这一引导,所有人顿时就一背的冷汗,瞧向九阿哥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九阿哥这两天,不会是刻意的误导他们?八阿哥领兵进城就能够阻挡太子?
隆科多登时也蒙了,这李光地竟然是来唱反调的!他是什么意思?打开城门,恭迎太子进城?太子能有机会登基吗?做了皇帝,又能做的长吗?再说,康熙若是没死,他这是九门提督如何自处?十四爷日后又如何看他?总不能弃官而逃?这也不行,除非康熙死了,否则仍旧是条死路。
胤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老病鬼,这老家伙太狠了,几句话就将八党置于绝境,将八哥他们几人陷入到所有官员宗亲的对立面解救成功与否,八党都将万劫不复,可以说是一丝机会都没给八哥留下。
如此大好机会,张鹏翮岂会放过,忙一脸诚恳的说道:“李中堂有何建议,不妨说出来,在京一众大臣尽皆在此大家亦好议议。”
李光地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道:“我建议拒八阿哥入京,迎太子进京。”
“迎太子进京,难道就能解救被挟持的群臣及一众宗室亲贵?”九阿哥胤立即出声反对。
“主动恭迎太子进京,不说一定能够解救被挟持的群臣宗亲,但至少会有机会。况且,太子进京根本就无法阻挡,除非是牺牲掉所有被挟持的群臣宗亲及其亲属。”李光地说到这里眼睛一翻,望向胤,沉声问道:“敢问九爷大清江山与皇位,孰轻孰重?”
胤登时就额头见汗,不敢再做声,再说下去,可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正自尴尬,却见几个士卒和两个小太监领着一个驿卒匆匆赶了过来。
见是上书房的小太监,萧永藻急忙起身踱了几步,劈头就问道:“可是天津来的?”
那驿卒急忙上前几步跪道:“回大人,正是。”说着就双手呈上一个信封。
萧永藻一边验看火漆一边不悦的问道:“不是着你们一日三报?何以昨日至今日才一报?”
“回大人,天津至京师的驿道已被完全截断,并且破坏的相当严重,据说水道亦被沉船堵塞,而且沿途皆有军士设卡,不允许通行。”那驿卒沉声回道。…。
听说是天津来的驿卒所有人都瞧了过来,一听这话,众人心里都是纳闷,太子这是想做什么?阻断后面的追兵?可后面谁会追他?难道是康熙有消息了?否则太子何以要如此大费手脚?
萧永藻拆开信封,凝目细看。
张鹏翮却是紧接着问道:“那你是如何过来的?”
“小的熟悉地形,一人三骑,走小道绕过关卡而来,只多费了小半天时间。”那驿卒恭谨的回道。
挥手屏退几个士卒,萧永藻才道:“诸位,天津又有新动静了。”说着将信报递给九阿哥胤,又才道:“海军十五艘战舰前日午时开进天津,三千火枪兵,正以强行军的速度向京城步行而来。”
一听这消息,众人轰的一下就议论开来,海军既然来了,那就说明十四阿哥无恙,那与十四阿哥一同落水的康熙呢?怎么未有康熙的消息?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众人心里弥漫开来,天津方面三天时间都没有康熙的消息,那只有一个可能,康熙在海军,而且多半已是驾崩了,十四阿哥为争夺皇位密不发丧,以免太子占据优势,他如此匆忙赶往京城,毫无疑问,是为争夺皇位而来。
这一来,太子、八阿哥、十四阿哥,齐聚京城,而且是各自带有数千或上万的兵马,京城这下可有的热阄瞧了,这局势也就更为复杂,一众大臣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隆科多是最为兴奋的,十四爷无恙,他的仕途就有保障了,高兴之余,则在心里盘算,如何才能在此次皇位争夺中立下大功?
胤则先是紧张,片刻之后,又高兴起来,老十四这一来,八哥可算是有了帮手,即便最终是老十四抢得皇位,也比太子上位强的多,不信两党联手还搬不倒太子!只是目前八哥他们是入城好?还是不入城好?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李光地却如老僧入定一般,脸上表情不见丝毫的变化,心里却在苦苦思索,康熙驾崩,三位皇子之间定然是一番龙争虎斗,大清这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