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不过是虚言恫吓,三桅帆船、粮食、那么多熟练水手都是他目前急需的,他岂肯暴殄天物?况且,这个郑尽心在东海一票就能抢上数十万银两的货物,多少应该有些家底的,如此轻易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刻意沉默半晌,胤祯才沉声道:“本王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命令船队投降,叫郑尽心过来。”
连着磕了这半晌的头,叶开感觉头都是木的,听闻这话,不由大喜,不说其他的,至少数百兄弟的性命是保住了,他忙道:“谢王爷开恩。”
待叶开出去,胤祯便摊开了南洋地图,暹罗的米价如此便宜,而且还能大量出售,必然是地广人稀,灌溉发达之地,气候就更不用说了,比江南更适宜种水稻,这可是一大粮仓,暹罗如此,缅甸、占城、安南又是何等光景?
印象中,缅甸与大清好象还发生过战争,而且还入侵过暹罗,安南也是野心勃勃,若能先在暹罗立足,便可左右逢源,届时配合海军,水陆夹击,能省不少事,不过,他如今对东南亚各国的情况知之甚少,还得详细了解才能定下来,他心里暗忖,东南亚的情报得大力加强了。
闻知十四皇子胤祯对暹罗的米价有浓厚的兴趣,而且还要见他,郑尽心不由多了一份侥幸,好死不如赖活着,能不死,谁愿意往绝路上走,他马上下令,命船队挂白旗投降,自个也乘船去见胤祯,心里却是盘算着,以大清海军目前的发展势头,最需要什么?而他又能做什么?以他这些年做下的大案,杀个十七、八次都不冤,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他才能保的住一条性命。
闻报郑尽心被带到·胤祯微微沉吟,才吩咐道:“带进来。”对这个不讲海上规矩,四处流窜抢劫的惯匪,他也比较好奇。
郑尽心是被缚着双手进来的·如今性命捏在胤祯手里,他倒也乖巧,进门就叩头道:“草民郑尽心拜见十四王爷。”
胤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约摸四十出头,个头不高,却十分精壮,一脸粗犷·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味道,瞥了一眼身后的车同,他才慢条斯理的吩咐道:“将绳子去了。”
解开绳子,郑尽心立即磕头道:“谢十四王爷。”
胤祯沉声问道:“郑尽心,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草民犯案累累,千刀万剐亦不为过。”郑尽心伏着身子道。
这么痛快?这家伙有货!胤祯顿时大为好奇,不再吭声·等着他自己抖落底子,再做决断。
见胤祯问了一句,便不再开口·郑尽心不由自腹诽,知道遇上狠茬了,生死悠关,他也不敢藏着掖着,便主动说道:“王爷,草民自小纵横四海,对海上所有盗贼巢穴皆是了若指掌,如蒙不弃,草民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果然是有底气,胤祯心里暗忖·这家伙应该所言不虚,他不守规矩,四处掠夺,在海盗中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用他帮着剿海盗·确实是最佳人选,仅凭这条,就能免有他一死,不过,胤祯仍是沉住气,不做声。
见胤祯不吭声,郑尽心不由一阵心虚,略为沉吟,才道:“王爷,草民亦盗亦商,对东南沿海各国港口、物产都异常熟悉,王爷要购买粮食或者是攻打南洋诸国,草民愿为马前卒。”
胤祯听的心里一动,如今海军兵力不足,安插这些人先去暹罗发展,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是不知暹罗的汉人多不多,否则,若仅是购粮和刺探情报,还不如用专业人士。…。
他这里沉吟不语,郑尽心已是庙里长草—慌了神,他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这两条,若是十四王爷不动心,他就断无活路。
胤祯沉吟半晌,见郑尽心再不言语,知他也就这点底子,这才开口道:“你这些年四处掠劫,所得钱财呢?难不成也是要钱不要命之辈?”
一听胤祯要钱,郑尽心登时就脸色灰白,自忖难逃一死,他也不叩头了,沉声说道:“十四王爷也是带兵之人,我等虽为盗贼,但数百人的队伍,花费也甚是惊人,往往是抢上一票,挥霍完了,才去思谋下一票生意,哪有多余钱财。”
这话有理,他一盗贼,又不造反,过得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忧的日子。胤祯点了点头,他也不在乎那点银子,主要是担心郑尽心藏有大笔银子,若此,他必然无心卖命,时时只想逃跑,既无存银,就好说了。
沉吟片刻,胤祯才道:“你对东海黄海甚熟,对倭国可熟?”
十四王爷难道是要打日本?那可就捡回一条命了,郑尽心不由大喜过望,立刻沉声道:“回王爷,倭国也有不少海盗,草民跟他们多次交手,对倭国东南一带甚为熟悉。”
听他说话颇为文雅,胤祯好奇的道:“你读过书?”
“草民未曾读过书,但喜欢看戏,以前手下亦有读过书的老童生,跟着他认的几个字。”郑尽心恭敬的回道。
“先下去歇息”胤祯淡淡的道。
待郑尽心退出,胤祥、施世骠二人才连袂而入,一落座,胤祥便笑道:“恭喜十四弟,这次可是收获不小,一百万两怎么着也有,剿海盗可是太划算了,名利双收啊!”
“这是股捍匪,刚出去的便是郑尽心。”胤祯淡淡的道。
一听是郑尽心,施世骠便笑道:“恭喜十四爷,得了个绝佳的领路人。”
胤祯亦是含笑道:“此人可以大用,他对日本的东南一带的海域也很熟悉,另外,咱们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