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南洋、上海等地赈济之粮月底能到,但那是指到天津,进京至少得到三月初,如今京师的流民却是每日倍增,就这四百余万石存粮,微臣担心民心不稳。”
听的张鹏翮这话,马齐不由暗急,这不是成心煽风点火嘛,如此多的官员营私舞弊,贪侵官粮,本就棘手之极,这当口说粮食不够,岂不是雪上加馏当下他便欠身道:“皇上,赈济灾民可以移民就粟,天津海河工程浩大,而且赈济之粮亦是先抵天津,大可组织流民前往天津,既可以工代赈又可减轻京师的压力。”
张鹏翮立即便道:“皇上,天津的存粮怎比得上京龘城?如今天津也只是勉力支撑而已,岂能再移送流民?”
萧永藻却接着说道:“每逢饥谨,京师百姓皆是储粮渡荒,经过这几日抢购粮食,京师百姓早已储足一季之口粮,一众官员兵丁亦才发季粮,这四百万仓储完全可以全部用来赈济灾民,奴才窃以为,有四百万石粮食赈济灾民,支撑一年亦毫无问题,不存在丝毫紧张之说。”
一见这情形,王揽也插了进来,直言不讳的说道:“每逢灾荒,皆是人心慌乱,亏空仓粮数额如此巨大,消息一旦传出,必然引起百姓和灾民极大的恐慌,微臣窃以为,应抄没涉嫌仓场舞弊一案所有粮商的粮库,填还亏空。”
听的这话,满屋立时便静可落针,抄没营私舞弊的仓官庾吏家产以追还亏空倒还说的过去,抄没涉案粮商的私库,可就有点过了,况且在座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些个粮商背后就是一众王公勋贵,这可是往死里得罪人的话。
瞥了四人一眼,贞武亦是默然不语,他也觉的王揽的提议有些过了,各旗的王公勋贵刚刚才交出兵权,此时不宜做的太过分,但是亏空的粮食却是必须得追补回来,虽然京师不缺粮食,但这帮粮商却不能轻易放过,仓场贪弊的情形如此严重,必须要借这个机会对全国各地的官仓、常平仓、义仓、社仓进行一次彻底的整顿,若是京师的整顿是虎头蛇尾,那地方就更加不堪了。
沉吟了半晌,贞武才沉声道:“迅速审理一众贪侵的仓官庾吏,贪侵数量在一万石以上者,明正典刑,抄没家产,举家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数量在五千石以上者,抄没家产,举家流放澳洲,一千以上者,抄家革职,一千以下者,勒令退赔,革职。
与仓官庾吏勾结之粮商,查明非法得利,勒令三倍退还,必须以粮折银,粮价比照平出之官粮价折算。”
听的这话,众人心里都是一紧,贪侵上万石就明正典刑,只怕有几十颗人头要落地,贞武刚刚登基改无,这可是大不吉,正沉吟着如何劝说一下,贞武又接着道:“兼任总督仓场侍郎富宁安,着降五级,罚俸一年,仓场侍郎唐德生着革职,查出贪侵之举再另行定罪。户部尚书噶敏图降sān_jí留任。”说着,他瞥了一眼在座的四个上书房大臣一眼。
张鹏翮、萧永藻、马齐、王揽四人都是心知肚明,赶紧的跪了下来,一见这情形,田从典,李旭升四人哪里还敢坐着,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
贞武微一沉吟,便道:“京畿之内,仓场重地,出此惊天大案,上书房众臣一元所查,一律罚俸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