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知府赵凤诏心思灵动,一见这情形,立即意思到这是绝妙的机会,当即便出列躬身道:“启禀皇上,苏克济自上任以来,屡屡勒索府县钱粮,仅太原一府,历年累积便高达四十万两,微臣恳祈皇上严查。”
苏克济与赵凤诏的恩怨,山西官员鲜有不知者,赵凤诏这当口落井下石,众人亦毫不见怪,痛打落水狗,历来是官曱场上对付仇敌的惯用手法,没什么稀奇的。
汾州府知府马长才亦是心思灵动之极,他马上意识到马齐、王掞两人审查苏克济一案定然会牵扯出山西的亏空案,这可是绝好的嫁祸机会,况且,这些年苏克济收钱也收的忒狠了点,既是贞武钦点的案子,而苏克济不仅亏空也确实贪贿,可说是毫无起复的机会,正好借此机会将任上的亏空转到苏克济头上。
他当即也出列躬身道:“苏克济跋扈骄横,一便严令奴才等耗羡不得多征,一边却是贪索无度,巧立名目勒索府县官员,汾州府连年累积亦高达二十万两。”
马长才这一炮,却是提醒了一众州县官员,谁手上没有亏空?而且这些年苏克济确实也是贪得无厌,索取无度,一众官员都给他送了不少的银子,当下就有官员接二连三的出来指证,一一列出各州县被勒索了多少银子。
马齐、王掞二人都未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不由暗暗皱眉,看来苏克济平日里很不得人心,手也伸的太长了,才会引起公曱愤。赵凤诏却是暗暗欣喜,这一来,苏克济是永无翻身的机会了,一个不好,便是抄家流放的下场。
见到众人一窝蜂似的出面揭发指证他贪贿,苏克济不由万念俱灰,连辩白的心思都没有了,面对这群情汹汹,他能如何辩?百口莫辩!贪贿是肯定有的,如今哪个省的巡抚不存在贪贿?他实在没想到这些官员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平日里逢年过节,生病祝笀,妻妾过生,这些个官员削尖了脑袋送礼,如今竟然倒打一耙,成了勒索。
贞武亦是万万没料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形,他顿时就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仅仅这些个官员报上来的数字就已经高达二百万两,这里面肯定是有水分的,这些官员为什么会墙倒众人推?难道就不担心苏克济起复?
看来这苏克济贪贿是少不了的,只不过是数额的大小而已,这些州县官员之所以虚报,极可能是因为亏空,真要如此,山西的亏空情形就相当怕人了,想到这里,他脸色登时有些难看起来,眼下江南正在推行摊丁入亩,太原也将试行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纳粮等新政,若是山西的亏空相当严重,可不适宜此时严查,说不得,只能让苏克济全部背起来,以稳定人心。
微微沉吟,贞武才哂笑道:“山西可真是个好地方,走了个噶礼,又来了个苏克济。”说着,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神情木然的苏克济,道:“苏克济,你可知罪?”
苏克济一个激灵,知道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辩也辩不清,他忙上前跪下道:“皇上,奴才罪该万死,有负皇恩,恳祈皇上降旨严惩,恳祈皇上抄没奴才家产以正朝廷纲纪。”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