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辽兴宗大喜道。
一步步地这个郑行知要上套了。
宴一散,辽兴宗便将郑朗请到内宫,一个少年端坐在宫中看书。
才女要配才子的,耶律洪基文学修养也不错,至于做皇帝的能力……,那就不用提。
早就准备好了,看到郑朗,耶律洪基恭贺地行了一个拜师礼。
郑朗连忙闪身避开,你拜俺不受,说道:“殿下,不妥,我年龄轻,又是宋臣,做你的先生有诸多不便,不过臣既出使来契丹,为了两国和好,与殿下进行学问交流还是可以的。”
耶律洪基看着父亲。
辽兴宗说道:“基儿,无妨,你就坐听。”
耶律洪基端坐于下首,辽兴宗坐于上位,郑朗只能站着,看了看这父子二人,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想来契丹疗养也是很困难的。开始忽悠,但最终谁将谁忽悠进去了,未必可知。
正色说道:“梁王所学之术,以臣之见,非是诗歌,最重要的是治国之道。”
辽兴宗正襟危坐,腰杆直起来,在边上道:“是极,郑卿,请说。”
“其实儒学重点便是养立国修身之道。”
“说来听听。”
郑朗想翻白眼,俺是讲给你儿子听的,不是讲给你听的。无奈,只好说道:“陛下,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己没有修养,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首要前提。家不安,则心不安于国。其次也。再到治国。可国家不可能单独存在,必须天下和平。这是最终目标。”
“这个平不是平定天下吗?”耶律洪基不解地问。
“非也,儒家乃是夫子之道,夫子乃是鲁国人,春秋时以鲁国的力量何能平定天下?作为中等国度,只能希望天下和平。非乃平定也。且天下之大,那一个国家能平定?”在郑朗心中这个平便是平定,中庸又不是夫子著的,乃是他后人修著,与鲁国有毛的关系?可这个诡辨比较行得通,况且契丹境内的儒学,也是一种近乎墨家的儒学,以和平仁爱为主。忽悠开始。
郑朗又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想知道治国之术,必须知道契丹的所处环境。”
“什么环境?”辽兴宗再次抢问,也挠到他痒处,扶起一把尊子,说道:“郑卿,朕很欣赏你,赐你坐。”
君臣之礼还得要守的,别当真坐在耶律洪基上首,自己还在契丹,也未必所有契丹大臣对自己有好感,郑朗很乖巧的将椅子挪于侧面。这个小动作又让辽兴宗眼中闪过光彩。
不怯弱,一个怯弱的大臣君王不喜欢的,因为注定其十有**不能有作为。不能过份,不知节度,这个君王更不喜欢。
郑朗说道:“古今往来,胡汉不易杂居,无他,汉人耕作,胡人放牧,两种生活方式不同,所以相处不和。故匈奴强大时,仅是掳掠,而不觊觎南朝。虽败,乃是不知势也,要求太过份,汉朝不能忍受。最成功的是鲜卑人,他们的做法便是汉化自己民族,结果成功入主中原,最后民族消失。即便唐朝宗室有鲜卑血脉,他们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是鲜卑人。至于党项,他们是鲜卑人吗?臣很怀疑。”
“是啊”辽兴宗大乐,此时对西夏他恨得牙直咬。
“突厥强大时也是如此,仅是遥控中原,而不是入主中原。北朝太宗南伐时,太后曾苦劝,汉人不易居于北方,胡人不易居于南方。太宗不信,于是有人间惨剧发生。”
父子俩人脸上略变,这个老祖宗雄才大略,最后死在中原,未免有些不美。
“不过因为太宗,北朝找到一条胡汉杂治的办法,若说胡汉杂治,又不失民族本性,做得最好的便是北朝。可是北朝以契丹族为主,汉人为辅,若是汉人领地扩大,势必尾大不掉。再说我朝,自澶渊以后,虽有人想要继续收复幽云十六州,终不是主流声音,大家都看到和平带来的好处,我朝地也大,不一定非要得到幽云十六州。再说,看我朝的南边,无论交趾或者大理,力量微弱,都不产生开疆拓土的念头,况且北方有强大的邻居。
这句话说得很巧妙,肯定我朝对贵国没有太多的敌意,可做得过份,什么都能发生。
父子俩不作声。
“北朝一年得五十万,臣在幽州城中转了转,我朝的绢在贵国一匹在两贯有余,实际是一百万。而臣又打听了一下,北朝三司房钱诸杂钱、石盐钱、课院务随色钱,置制司钱,约合一百余万贯,人户税租正钱,官民税钱约合四百万略有余,总计才五百来万贯,加上其他琐碎的,也不过七八百万贯收”。”
父子俩又不作声。
郑朗估计的差不多,与宋朝相差太远了,只及其十几分之一一。
也是郑朗刻意询问过,想瞒也瞒不住,这份情报对郑朗来说同样重要,得弄清楚契丹的经济情况。让他很失望。自己估计七八百万贯是给了辽兴宗面子,有可能更少。难怪得到宋朝的一百万贯,勒石庆功。
作为使者,这次郑朗出使是最出色的,得到许多宋朝根本没有得到的情报。
但辽兴宗心中也有话的,俺不穷,花费这么大心血,将你弄到契丹来做什么?当真听你讲学问?
郑朗又说道:“不是很富裕,可想富裕,有富裕之策,我朝的一些政策便可以学习。”
“是何策?”
“重商,陛下,也许认为商人仅是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