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儿们!”听得这女人伶牙俐齿地反击,王启年怒了,他人拙口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破口大骂。
“歪理。”俞国振冷笑:“你懂什么,你这话定然是别人教你的,你自己尚不明白,如今鹦鹉学舌搬出来吧?”
那女人哼了声:“若是歪理,就把我驳倒!”
“李闯入京之后,就算他当了皇帝,我问问你,这次黄泛区八百万灾民,他如何处置?他起家之地,甘陕之地千万饥肠漉漉的百姓,他如何处置?他的才能,比起朱元璋如何,他手下左右,比起刘基、徐达、宋廉等人如何?朱元璋剥皮实草,尚不能杜绝天下之贪腐,以厂卫钳制天下,尚不能平息天下之战乱,李闯又以何杜之?”
“自然是行圣人教化之道……”
“我知道了,你定是李岩派来的,也只有他这个读圣贤书读得半通不能的,才会天真的以为真有什么圣人教化之道可以包治天下之痼疾。”俞国振又是冷笑:“天下百姓最苦者三,其一是乡绅,其二是胥吏,其三是朝廷捐税。这三者李岩知道如何对付么?他自己当官会是清官,但别人呢,象牛金星,若是李自成得了天下,牛金星少不得要弄个丞相,你以为,牛丞相会不贪污,会不纵容手下替他收刮?天下的乡绅,就会心甘情愿将自己侵夺的田地交出来给百姓耕种?”
这女子行走四方,不是完全没有见识的,听得俞国振说起大明百姓最苦的三大痼疾,只觉得每一个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之上。一些原先只是隐约觉得不对的疑问,就在俞国振一个个的反问中变得清楚起来。
“闯王英明,绝不会任牛金星之流……之流……”
“闯王英明,牛金星献计挖黄河北堤,闯王便应了。”俞国振不待她说完便又道。
“你……你这样说,难道你就有法子?”
“我自然有法子。”俞国振扬了一下下巴:“李岩去过新襄,至少在新襄,他可以看到我的法子有没有效果。”
那女子心中又是一颤,李岩曾经提起过新襄之事,只不过当时是被他当成反例来提的。每每说起时,李岩就会道,新襄安乐,胜于他处,只可惜俞国振有此才能,却是为虎作伥,却替朝廷效力。即使拿新襄当反例,李岩口中也说不出半点新襄治理上的不对来——以往她只当这是李岩心胸器量,扬人之长讳人之过,但现在想来……莫非真是俞国振将新襄治理得极好,让李岩实在挑不出差子?
“我的侍卫本领,你也见识过了,如今在你身后,已经尽是这般的侍卫,你是准备继续冒险行刺于我,还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俞国振突然又道。
那女子回过头去,惊讶地发觉,在她身后确实是几十个虎卫虎视眈眈,以她的耳力,竟然没有发现这些虎卫是何时到的。更让她心胆俱寒的是,这些虎卫手中的可不再是冷兵器,一杆杆火枪对着她,她对这种武器也不陌生,便是她身手再敏捷,也不可能在几十杆火枪的击射中脱身!
除非她能制住俞国振,可俞国振身前的那瘦小子,已经让她难以抵挡!
“你骗我,你方才那番话都是缓兵之计!”心中羞愤,那女子厉声道。
“对你我用得着缓兵之计么,不是我喊住启年,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俞国振噗之以鼻:“我俞某人的声誉一向尚可,却不是背信弃义的流寇,你现在还有三下时间可以选择。三、二、一……”
(啊,抱歉,结束假期了,有些不适应,所以码得慢了些……天也太冷,下了大雪,让人真不愿意伸出指头码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