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过了许久,才喘了一口气出来,愤怒的摔掉了杯子。他知道宗泽厚早就想搞掉他了,但是一直苦无机会,今天突然来说要查账,并且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看来是已经摆开了阵势,就等与他会战了。
“麻烦了,这下麻烦了。”
大冷的天,汪海却热的满头大汗,背着手来回在办公室里踱步。他渐渐冷静下来,宗泽厚一伙人要求查账,显然是冲着他挪用公款的事情来的,而这事情他做的很隐秘,知道的人极少。
汪海摸着发烫的脑袋,把知道他挪用公款的所有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已经怀疑到了孙宝来的头上。汪海走到外间,对秘书道:“把孙宝来给我叫过来,快!”
秘书见他样子很急,也不敢多问,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就往公司财务部去了。过了一会儿,急匆匆的走进汪海的办公室,道:“汪董,财务部的人说孙总监昨天出差去了。”
汪海脸色黑的吓人,孙宝来分明就是借出差之名来躲他,看来肯定是他泄密的无疑。他拎起桌上的电话,给孙宝来打了个电话,准备在电话里骂他个狗血淋头,以发泄心头积郁的无边怒火,但不幸的是,电话里很快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声音。
“操你祖宗!”
汪海气得摔了电话,对面的秘书害怕祸及己身,赶紧溜了出去。
孙宝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差,电话又恰巧关机,这已经不是能用巧合可以解释的了,不用想,泄露他挪用公款的事情肯定是孙宝来泄密的了。汪海大为苦恼,心想这林东刚被老万干掉没几天,这几天他心情一直不错,怎么就忽然来了这个事情?
他目前还不知道宗泽厚一伙人已经了解到了多少情况,不过对方既然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据此推测,他们了解到的应该不少。
……
毕子凯这头进展也很顺利,他托人从工商局那里找到了金刚建材的注册信息,注册资金只有五十万。他特意去了一趟注册信息里登记的公司地址,到了那里一看,竟然是家网吧,看来当初注册的时候,应该是用别人的地方冒充的。
金刚建材的法人名叫黄维德,毕子凯花了点心思才打听到了这个人。黄维德家住在乡下,毕子凯特意上了一趟门,不过他是以另一个身份去的。毕子凯找了辆破旧的桑塔纳,胳肢窝里夹着个皮包,打扮成乡镇干部的模样。
到了黄维德的家门前,见到一个瘸腿的老汉正站在门前喂鸡,毕子凯上前问道:“老大哥,请问这是黄维德的家吗?”
老汉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看来青光眼挺严重,问道:“你找他作甚?”
毕子凯上前递了根烟给他,笑道:“没事,我是镇里的干部,来他家了解了解情况。”
老汉道:“我就是黄维德,你找我了解啥情况哩?”
毕子凯一怔,来时他曾在脑子里设想过黄维德的模样,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副凄惨的模样。他打量了一下黄维德家的房屋,与邻居们的小楼相比,他家的三间瓦房实在是显得凄凉,心里得出一个结论,黄维德是这个村子里的破落户!
“镇里知道你家情况不好,让我过来了解了解。”毕子凯道。
黄维德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光芒,喜道:“哎呀,镇里是不是要给我办五保户了?”
毕子凯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是啊是啊,黄老哥,你家这光景不好过啊。”
黄维德赶紧把他请进院子里,请毕子凯坐下,端茶送水,热情的很。
“就你一个人住?”毕子凯进来半天没瞧见家里还有其他人,问道。
黄维德叹道:“我无儿无女,婆娘也过世了,不我一个人住还能有谁陪我?”
毕子凯叹道:“唉,实在不易啊,对了黄老哥,你认识汪海吗?”
老汉听了这个名字,忽然脸色一冷,“认识,那小子是我姐姐的儿子。”
毕子凯道:“啊呀,你有个这么有钱的外甥,他咋能对你不管不问呢?”
黄维德连连摇头,“小崽子狼心狗肺,想他小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疼他,现在他什么都忘了,几年也不来看我一回。我早当没他这个外甥了。”
毕子凯道:“是这样子的,镇里知道你日子不好过,打算给你办个五保户,所以有些情况我要了解了解。黄老哥,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我,例行公事,请你配合。”
黄维德连连点头,“我一定配合,领导,你有什么就问吧。”
毕子凯先是问了问黄维德家里的情况,没有直接暴露他此行的目的,问了一圈之后,说道:“黄老哥,据我们镇里了解,你好像在市里的工商部门注册过公司,这个事情你能不能把情况说一说。”
黄维德道:“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的外甥汪海刚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不久,有一天跑到我家来,请我帮个忙,说是帮他注册个公司。那时候我姐姐还活着,他对我还算客气,逢年过节都上门来。他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懂,后来他陪着我去办了手续,他说什么我做什么,就这样。”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这个公司的一切你都不知情,都是你外甥汪海在做的对不对?”毕子凯问道。
黄维德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情况,领导,会不会影响我办五保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