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使者,还是鲁肃。
当鲁肃现身于长沙太守府之时,庞山民哭笑不得,庞山民曾对冷言冷语,先前庞山民也料想过,孙权遣使,好歹也派张昭,张纮,顾雍来长沙一行,也好过鲁子敬亲至,鲁肃虽擅于操持江东外交,可庞山民却不愿与鲁肃相见。
堂间鲁肃躬身一礼,庞山民对鲁肃叹道:“子敬,你江东英杰遍地,为何仲谋独信于你,子敬可否知晓,庞某与你相见,心中尴尬?”
鲁肃闻言亦笑,对庞山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上将军当知,鲁某此来,为喜庆之事,吴侯曾言,欲与荆襄,重修旧好,以上将军气量,当不与鲁某,计较旧事才是。”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引鲁肃至后堂之中,二人分宾主落座,庞山民对鲁肃道:“庞某请柬,已送往江东,不知孙绍婚事,仲谋可有闲暇,往我长沙一行?”
鲁肃闻言笑道:“昔日山民敢独下江东,吴侯又怎会逊色上将军?”
“如此说来,倒是庞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庞山民闻言笑道:“岳母大人曾找人算过,腊月初八乃是吉日,如今时值‘腊八’还有半月,仲谋兄长,当抓紧一些。”
“上将军大可放心,吴侯自然不会误孙绍吉时,如今伯符子嗣,即将成家,如此一来,吴侯亦了却一桩心事。”鲁肃说罢,颇为感慨道:“山民有恩于孙氏,吴侯心中知晓……”
“子敬此言,倒是过于客套。”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除孙绍婚事之外,你江东未趁我荆襄与曹操交兵之际,袭我荆南,此事庞某亦谨记于心。先前庞某还以为,江东必落井下石,倒是让兴霸镇守沿江水道,可你江东兵马未动,倒是让庞某枉作小人了。”
鲁肃闻言,故作不悦之色,对庞山民道:“之前鲁某说过。欲与荆襄,重修旧好。虽曹丞相授我主吴侯尊位,可曹操心性,世人皆知,若是我江东没有利用价值,曹操还肯于圣上面前,替我家主公从中说项?”
“仲谋兄长明白就好。”庞山民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除绍儿婚事。庞某倒有一场大戏,欲与仲谋一道观之!”
鲁肃闻言,眼前一亮道:“是何大戏?”
“腊月初八,自可得知。”庞山民闻言,淡然一笑道:“此事庞某已在运筹之中,届时于洛阳,许都方向,自可有消息传来……”
鲁肃一头雾水,不知庞山民又对曹操治下,有何算计。只是庞山民不欲多说,鲁肃也不敢再问,如今的庞山民已是两州共主,且拒曹操于汝南一战,荆襄军势,声威震天,鲁肃自然不敢再用先前眼光,与庞山民相交。庞山民见鲁肃言辞谨慎,对鲁肃笑道:“子敬如今,可不如先前豪放了……”
鲁肃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江东虽如今还算安定,可鲁某与公瑾于江东施政。如履薄冰,多有世家从中阻碍,故此鲁某如今,谨小慎微。”
庞山民见鲁肃一脸唏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周瑜,鲁肃二人,如今已意识到江东世家之害,想必二人接下来的打算,便是一改江东当下奢华风貌,精简财政,为孙权于江东集大权于一身了,对二人抉择,庞山民也颇为期待。
庞山民以商道利诱世家,仅是制衡世家的手段之一,庞山民也想看看,周郎鲁肃有何办法,与江东世家抗衡,若二人因势利导,解江东世家祸患。
二人久未相见,庞山民与鲁肃言谈欢畅,直至入夜之时,庞山民亲自送鲁肃往驿馆之中,半月时间,操持孙绍婚庆,迎孙权入江东,其中诸多琐事,颇为繁杂,好在如今与中原关系,倒不用考虑迎接曹操麾下,观礼之人,以庞山民当下心境,曹营之人,若入荆襄,多半会有来无回。
次日一早,鲁肃又往吴夫人府上一行,欲询吴夫人荆襄此番邀孙权入长沙观礼,是否庞山民心计。
吴夫人闻鲁肃之言,当下便出言斥责,言鲁肃小人之心,吴夫人如今已于长沙定居日久,自然知晓庞山民为人,若庞山民欲害孙权,何必等到孙绍大婚之时?数十万荆襄军马,非是摆设!
鲁肃闻言,神情讪讪,被吴夫人痛骂一顿,孙尚香与大乔二人,亦未给鲁肃好脸色看,鲁肃无法,只得信誓旦旦的于三女面前,言孙权结好荆襄乃是真情实意,鲁肃舌灿莲花,解释许久,才渐渐消解三人怒火。
得知庞山民此番并非欲借孙绍婚事,谋害孙权,鲁肃忙命信使,归江东邀孙权,周瑜往长沙一行,昔日孙策与周瑜情同手足,且周瑜与孙绍之间,亦关系不错,若周瑜不来,孙绍定然不愉。
又过三日,江东三艘大舰,靠岸长沙渡口,庞山民引一众荆襄文武,亲迎孙权,周瑜,于渡口与孙权相见,庞山民心中微微讶然,孙权言行举止,比之先前,从容许多,且眉宇之间,更为坚毅,显然这两年多时间,孙权心态转变不少。
孙权才华非浅,若其有所成长,日后江东鼎盛,亦可期待,庞山民心中也有些复杂,暗道若放孙权离去,是否放虎归山?
只是若于孙绍婚宴之上,诛杀孙权,庞山民定被天下人耻笑,且家中亦会不得安宁,这般念头只于庞山民脑海之中,一闪而逝,庞山民便迎上孙权,躬身一礼,一脸亲切道:“山民见过兄长!”
孙权忙止住庞山民礼节,对庞山民笑道:“一家人,无须客套。”
于孙权面前,将麾下文武一一引荐,至孙绍身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