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与孙策是打出来的交情,自投孙策后,太史慈得其信任,一身勇武有了用武之地,对于孙策,太史慈除朋友之义外,更有感恩之情。
虽不喜孙权,然而孙权所言,太史慈却无法反驳,眼睁睁的看着孙策基业被他人所夺,太史慈心中不忍,况且如今孙权麾下,的确无可统御大军之人,若太史慈仍不搭理孙权,荆襄军马所到之处,江东怕是连像样一点的反扑都难以做到。
太史慈沉吟许久,孙权见其并未出言婉拒,便知其心中已有意动。
想到此处,孙权心中暗喜,面上神情却更加悲戚,对太史慈道:“如今满朝文武,皆不敢与荆襄相争,莫非连子义也惧怕荆襄声势?若是如此,那孙某便亲领大军,与之一搏,至于战局如何,孙某便听天由命……”
“吴侯且慢。”太史慈说罢,长叹一声道:“慈可念在伯符面上,于江东危难之际,重返朝堂,只是庞山民亲率大军而来,其声势不可小觑,如今公瑾,子敬皆投了荆襄,吴侯可有我江东大军随军军师之人选?”
孙权闻言,思索片刻便道:“子义以为,何人可为大军军师?”
太史慈闻言,愕然半晌,心中苦涩。
此番荆襄欲攻江东,皆因孙权欲趁火打劫,渡江夺合肥,寿春二地。荆襄反应如此激烈,太史慈并不意外,只是太史慈万万没有想到。孙权如此不通兵事,直至如今,只是召江东六郡各路军马赶赴建业,而大军无论统帅抑或随军军师,皆悬而未决。
江东朝堂看似人才济济,可太史慈深知这只是表面现象。
周瑜,鲁肃尚在之时,以那二人能耐,倒可保朝堂稳定,然而二人离去。朝堂之上后继无人。不然江东朝堂也不会如现下这般混乱,甚至逼得孙权要来问计他这下野之人。
太史慈虽晓勇善战,亦通兵法,便是独掌大军。也担得起如此重责。只是太史慈深知。其谋略远远不及周瑜,鲁肃。此二人算计荆襄,与庞山民斗了数年。尚未讨到丝毫好处,以那庞山民狡狯,一旦设谋针对江东,太史慈认为江东大军,难以幸免。
苦思良久,太史慈长叹一声道:“慈亦未有人选,朝堂之上虽上将不少,然而多智者,也只是二张,元叹先生等擅常民政之人……”
孙权闻言,眉头大皱道:“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入子义法眼?”
太史慈闻言苦笑,对孙权道:“子布,元叹等人,皆擅揣摩人心,却于兵法毫无建树,若我大军出征,时刻须防备荆襄的阴谋诡计,而满朝文武,可担当此大任者,除去已投荆襄的公瑾,再无他人。”
“莫非此战,我江东毫无胜算?”
孙权与太史慈交谈许久,也渐渐明白了当下局势,心中更是彷徨,先前孙权只是想要趁荆襄与曹军大战分身无暇之时趁火打劫,然而如今却已渐渐明白,江东若与荆襄一战,后果堪虞。
见孙权一脸颓唐之色,太史慈不忍多言,轻叹一声道:“为今之际,是和是战,皆需吴侯决断,若是求和,此番荆襄已占尽优势,即便庞山民遣散各部军马,不攻江东,吴侯怕也要付出极大代价,才可满足此人胃口,况且庞山民愿不愿和,皆非我江东能够做主。”
“若欲与之拼死一战,吴侯便当坚定信心,慈虽不看好江东能胜,然而既然与吴侯有过一段君臣之谊,慈抵抗荆襄,必不遗余力,若可侥幸胜那庞山民一筹,我江东便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吴侯也可趁此机会,休养生息,再寻贤良!”
太史慈说罢,孙权久久不言,心中却陷入了两难之中。
太史慈这般说法,与他先前设想大相径庭,事到如今,孙权倒也明白了为何朝堂之上,当他提及攻伐合肥之时,满朝文武的激烈反应。
江东不缺明眼人,只是他这吴侯已不得人心。
想到此处,孙权长叹一声,对太史慈道:“孤早已受够了受制于人。自孤那妹婿做主荆襄,我江东便时时刻刻矮他一头,孙家英明亦于孤之手上毁之一旦,蓦然回首数年来,我江东对荆襄交战,未逢一胜,此战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胜那荆襄,孤也愿赌上一赌。”
孙权做了决定,眼眸中亦恢复了几分神采,太史慈见状,心中喜悦,若主上战意坚决,他这军中上将领兵作战之时,也再无掣肘。
想到此处,太史慈难免怀念周瑜尚在江东的时光,若那时孙权如当下这般,有心与荆襄一分高下的话,今时今日,江东也不至于这般窘迫,孙权虽浪子回头,只是这回头的时候,也未免太晚了一些。
却总比一意孤行下去要好许多。
太史慈懂得知足,当下便命下人取来地图,与孙权说起了荆襄此番可能会如何用兵,荆襄与江东接壤之地,多为水道,而陆上仅长沙,桂阳,可有山野小路,借道山越,通往柴桑。
沿江水道,甘宁与程普相持不下,交战月余,难分上下。
水道并不安定,且于水上,江东战力仍不可小觑,所以太史慈告知孙权,若那庞山民亲征江东,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陆战。
荆襄与山越各部蛮人的关系较好,只是借道山越,诸部蛮人也当予其颜面,况且太史慈也认为,少有蛮人可以抵挡荆襄的财帛攻势,所以可否守住柴桑,关乎江东六郡,能否保全。
柴桑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更是多有良港,若被荆襄所得,便可以此控制沿江水道,使得江东水军再与荆襄交战,皆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