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画没有拒绝,萍水相逢的人,能帮他到这份上已经是老天垂怜他了,他只有满心的感激。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看得出来这人的身份不一般,而她身边的人对她的信服却并非只是因为身份,这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你那身体要继续吃药,方子我已经给你了,最好不要断。连续再服上一个月比较好。”
环儿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算了下日子,在这之前。她绝对不会让这药断了的。
看着两人融入人流中,左左放下掀起的窗帘,就听得北方问:“左左。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救这个人?”
“我要是说是被他外表所迷,你信吗?”
车里的人纷纷错开眼,咳咳,左左拉巫这也说得太大胆了,而且,她是不是忘了她是不能婚配的?
北方哼笑,“你当我眼瞎的啊,有被人迷住还这么理智的吗?”
左左笑笑不说话。她怎么能说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太过于像她上辈子的一个学长了,那个她暗暗喜欢了两年的人。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任杰喝止马匹的声音传来。很快,“左左拉巫。到了。”
马车门从外拉开,龙溪率先跳了出去,慢了一步的依依兰气得直瞪眼,站那不动了,其他人都半弯着腰等着出去,左左推了推前面的小孩,“依依兰,怎么了?”
依依兰想告状,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告,难道她要说别人跑得比她快?
气闷的扁着嘴,依依兰觉得自己更讨厌那个叫龙溪的了。
邓亚来看在眼里,心下直摇头,以前不知道一大一小两巫女是怎么相处的,可是这些天左左拉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其他人对依依兰虽然比不得对左左拉那么尽心,但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他想不通,依依兰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左左拉巫,您到了。”
出得马车才发现这已经不在外面了,马车直接停在了一个院子里,此时院子里来了不少人,基本都是左左没怎么打过交道的,矜持的笑了笑,左左道:“时候不早了,天又冷,怎么不在屋里等。”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很有力量,双手交叉于胸前微微弯腰,男人道:“左左拉巫,我叫褚青,暂时负责外面的琐事,您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褚姓?左左下意识的看向褚玲,褚青看到了笑道:“我是褚玲的叔叔。”
熟人?熟人好,熟人方便好办事啊,左左心里安定了,打定主意以后但凡有需要和他们接触的时候都让褚玲出马。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
一路上虽然没吃什么苦头,但是左左习惯了精致饭菜和闲适生活,现在只觉得浑身难受,要是可以选择,她想先去抱软软的床,不过,人能随心所欲的时候真的不多。
“好,大家都吃了吗?”边说着,左左向两小孩招了招手,一手牵一个往里走去。
褚青在前边领路,侧着身回她的话,“没有,本来以为您至少要明天才到,没想到会提前,也没有特意准备,饭菜简陋,您先将就着吃点,明天再为您接风。”
“这一套就别来了,褚青,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吧。”
褚青讶然,“是,五年前首领就让我带着一些族人出来准备了。”
“怪不得圆滑了不少,才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吃过亏?”
褚青不知道左左拉巫这话是褒还是贬,顿了顿实诚的回道:“是,头一年都栽过跟头。”
“适应了就好。”
休整过后的第二天,褚青才拿着厚厚的几本帐本找过来,“首领有过交待,琐碎事让我们别打扰您,不过这些,还请您细看。”
左左知道这是什么,帐本嘛,虽然和她见过的不一样,但从那些大写数字她还是认得出来,可是,这记帐方法也太复杂了,真要她管帐的话,她一定看不出来,也没那个耐性去看,太乱了。
翻了几页就把帐本放了下来,摸着帐本上已经有些起毛的边,左左浅笑,“这个我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完,先放我这。我有时间就看,褚青,我可以问问这帐是谁做的吗?”
褚青还以为这帐有什么问题,脸色瞬间就变了,“是我做的。左左拉巫,是不是帐目有什么问题?”
知道他是误会了,左左赶紧道:“不是。你别多心,我就看了这么两页哪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就是好奇平时都由谁来做帐。以后说不定我也需要找他继续做的。毕竟我也不是非常懂这方面。”
褚青这才放下心来,听得左左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摸索着来的,当时我们是最早一批出来的,人不多,又各司其职,长年只有我坐镇在府里,所以只能自己来。您也别再找我做了,我自家知自家事,这活我做不来。这帐也就是照着别人的格式胡乱记的,还不知道您看不看得懂。”
怪不得了。原来是个外行,左左微微点头,把这事先放到一边,“褚青,你和我说说这孟甘城吧,昨天进城时看到这城里的人好像……怎么说呢,好像都很彪悍,看着非常不好惹。”
褚青前来本来就是想好好和左左拉巫说说这个城市,以及他们选择在这里以起点的原因,听得问起正想回话,又听到左左拉巫道:“褚青,你坐着说,海棠,泡壶茶来,你们都在这里好好听着,既然需要在这里落脚,自然要把这里摸清楚了才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