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薛蟠才到就忍受不住非人的虐待多次企图逃跑,都被学里抓了回去。薛姨妈听了宝钗的话,忍着不去理会。半年多薛蟠归家的时候,薛姨妈真是不敢认儿子。
薛蟠早成了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大有其先祖紫薇舍人当年的风范。
一时传遍京城,王夫人才后悔当初没听了邢岫烟的话。然而她再想出手时,王家早已如坍塌的大厦,王夫人也苦苦挣扎在被休的命运边缘,哪里还抽得出手来照顾儿子?
再说当下,十五既过,孝宗仍旧开始早朝。衙门照常处理公务,宋晨带着妻子辞别了父母,另开炉灶驻扎进了皇上恩赏的东一条胡同新宅。与宋、邢两家交好的亲朋都来庆贺。岫烟整整忙了三日,这才腾出手来张罗王熙凤长子的满月。
凤姐儿听说了岫烟的忙碌,心中早已过意不去,在平儿的帮衬下,找了京城最好的师傅。亲自打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款式新颖不说,且最适合二十不到的小媳妇佩戴,更托显的她水水灵灵招人喜欢。
转眼便是三月,黛玉的肚子渐渐有了行迹,乾觅忙前忙后,把黛玉看的手中宝贝似的。去吃满月酒的时候被王熙凤知道。凤姐儿这个促狭的,非把乾觅叫了进去问话。
乾觅一个大小伙儿,被王熙凤打趣的满脸通红。从那以后可真领教了凤辣子的威名,连带着后来他们成了儿女亲家之后,乾觅也十分胆怯王熙凤。
月过中旬,太上皇的病情渐渐好转。起初大伙儿都以为太上皇不过是偶感风寒,只因年岁偏大。才一拖这么久。可宫里忽然传出流言蜚语,说太上皇的病绝非偶然。竟是人祸。
众人将狐疑的目光纷纷投向五皇子李泓,只因为侍疾这段时间,都是五皇子忙前忙后。如果什么人最方便下毒,除五皇子之外并无更好的人选。
谣言越演越烈,就连贾母都亲自打发了赖大去邢家来问消息,不成想,太上皇稍病愈之后做的头件事,就是把几位老亲王请去了云台说话儿。据说几位大人物讲了什么,除当事人之外再无人通晓,就连各位亲王妃们百般打听,换来的也只是阵阵白眼与呵斥。
然从那之后,明眼人都看得出,原本始终保持中立地位不偏不倚的众亲王们,忽然叫了各家世子或是杰出的子弟与五皇子李泓频繁走动。
亲王门主意,也不过就是太上皇的授意。
大伙儿谁还敢再提前不久的谣言?大皇子被变相幽禁之后,他的居所便空了出来,孝宗命人重新修缮了大皇子的配殿,叫钦天监选了黄道吉日给五皇子搬家。李泓原本的小院落就赏赐给了六皇子李凌,李凌尚且年幼,然宋嫔不敢违拗孝宗的旨意,只好含着眼泪儿把李凌送去了东所。
宋嫔就这一个儿子,在后宫之中,皇上的恩宠固然重要,可儿子才是一切的保障。宋嫔唯恐李凌头次离开母亲是身边被人欺负了,便带着大礼去拜会五皇子。
谁想柳嫔也在,二人在门口碰了个对头,都是不自在的相视一笑。
宋嫔的年纪要比柳嫔大三四岁,进宫的时日也靠前。薛宝琴未曾进宫之前,宋嫔的风头一时无人能盖过,孝宗一月中大约有七八天是宿在她的寝宫之中。
可惜宋嫔在之前的分位不过是贵人,倒是柳采薇进宫没多久便和她平起平坐。甚至皇后身边的人悄悄透出话来,宋嫔能升到如今这个位置,也不过是因为皇上为抬举柳嫔,捎带着把她的位置提一提。
宋嫔往日只和皇后交好,余下宫妃并不放在眼中。对相貌平常,且明显无宠的柳采薇十分瞧不上。两宫之间根本毫无往来,再加上柳嫔怀孕之后为安胎,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恨不得整日整日关在清秋阁里,所以一照面,宋嫔几乎没认出柳嫔。
宋嫔堆起一脸的假笑:“柳嫔妹妹今日可大好了?往日也不见你出门,想着去瞧瞧你,可又怕你懒怠见人,所以也一直没得机会。”
柳采薇仍旧虚弱惨白,闻听宋嫔的话,柳采薇无力一笑:“理应我是去拜访宋姐姐才对,近来太医院来了新人,换了副药吃下,倒是略见好转。改日少不得要去宋姐姐的宫中转转。”
宋嫔殷勤的拉住柳采薇的手悉心道:“妹妹早该如此!这宫里的日子难熬,若总一味憋着闷在自己拿一亩三分地。就是好好一个人,大约也要生病。况且妹妹才生了小皇子,你不上心谁上心?”
宋嫔拿眼睛往正德的院子里瞄,低声与柳采薇道:“妹妹千万别糊涂,五皇子纵然好,那也不是你亲生的,八皇子才是你的依靠。听姐姐一句劝,怎么想个法儿,仍旧把小皇子接回你的清秋阁教养才好。柳嫔妹妹不比我,六皇子在姐姐我身边呆了这些年。早明白了事理,就算别人拉拢......难道他还敢忘了我这个亲娘?可妹妹却不同!”
宋嫔低低的闷笑:“姐姐我可是听说了,五皇子日夜侍奉太上皇去。就算得了点空闲,也要被万岁爷叫去养心殿训诫。小八皇子如今不过是殿下宫里的人在照顾。五皇子有心呢,就时常帮你照看照看,若忙起来没个闲暇,八皇子可不就任由那些宫婢们拿捏?柳嫔妹妹可别忘了。前朝教养乳娘挑皇子和生母离心离德的事儿不在少数。妹妹辛辛苦苦,拼着一条命生下的儿子,可别只成全了别人!”
柳采薇勉强笑道:“宋姐姐知道的可真是不少。”
宋嫔嗔看着柳采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