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苏护即随传旨之人至龙德殿朝见。纣王当下对他道:“朕听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闲,举止中度。朕欲选其侍于**。到时卿便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显位,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不知卿意下如何?”
苏护听言,正色道:“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不啻数千。妖冶妩媚,如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如今陛下听左右谄谀之言,欲陷陛下于不义。况且臣女蒲柳之姿,素不谙礼度,德色俱无足取。还望陛下留心国事,速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后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
纣王听后大笑道:“卿所言实在是不知道大势。从古至今,谁不愿将女嫁入名门。更何况是嫁入**,尊贵不下于天子;到时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莫过于此!”
那苏护见纣王如此坚持,又有那费仲,尤浑在一旁煽风点火,直到今日如没有个说法,休想走出这王宫了。他为人虽是刚直,但能稳坐冀州侯之位,也不是笨蛋。当先只能虚与委蛇,上前道:“既如此,待臣回到冀州,便将小女进献宫闱,以侍大王。”
那纣王闻言大喜,他如今色迷心窍,如何还能分辨苏护所言是真是假。只是那费仲,尤浑二人本就是骗人的祖宗,又素知这苏护为人,不想这老实人也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又不敢当面戳穿,坏了纣王的心情,当下只能暗自打主意。
苏护出了王宫,回到驿亭,众家将接见慰问道:“陛下召将军进朝,有何事商议?”
苏护闻言大怒,骂道:“那无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却宠信谗臣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恽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专朝政。我想闻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成汤社稷化为乌有。我自思:若不将此女进贡,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后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诸将可有良策教我?”
众将闻言,齐称:“吾等闻‘君不正则臣投外国’,今主上轻贤重色,眼见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社,下可保一家。”此时苏护正在盛怒之下,一闻此言,不觉性起,竟不思维,便道:“大丈夫做事当明明白白。”
当下喝令左右:“取文房四宝来,题诗在午门墙上,以表我永不朝商之意。诗曰: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护题了反诗,领着家将迳自出朝歌,奔冀州而去。那费仲、尤恽二人自王宫之中感觉到这苏护有异,出宫之后便遣下人秘密监视,见到苏护所为,不敢怠慢,当下进宫奏于纣王。纣王闻言大怒,道:“逆贼安敢如此欺我,宣殷破败、晁田、鲁雄等,统领六师,朕当亲征,手刃此贼!”
不一会儿,那鲁雄等人朝见,纣王将苏护题诗反出朝歌之事讲与他们听,鲁雄听罢,低首暗思:“苏护乃忠良之士,素怀忠义,不知因何事触忤天子,陛下竟自欲亲征,冀州休矣!”鲁雄当下上前道:“苏护得罪陛下,何劳御驾亲征。况且四大镇诸侯俱在都城,尚未归国,陛下可点一二路征伐,以擒苏护,明正其罪,自不失挞伐之威。何必圣驾远事其地。”
纣王问曰:“四侯之内,谁可征伐?”
费仲上奏道:“冀州乃北伯侯崇侯虎属下,可命北伯侯征伐。”
鲁雄闻言心想:“崇侯虎暴虐成性,提兵远征,所经地方,必遭残害,黎庶不得安宁。见有西伯姬昌,仁德四布,信义素著。何不保举此人,庶几两全。”纣王刚要传旨,鲁雄上前道:“北伯侯虽镇北地,恩信尚未孚于人,恐怕此行不能扬大王威德;不如派西伯侯姬昌,此人仁义天下皆知,陛下若假以节钺,自可不战而擒苏护,以正其罪。”纣王闻言,即命北伯侯崇侯虎、西伯侯姬昌共同出兵讨伐冀州。
北伯侯崇侯虎接旨之后,便整顿人马,返回北地。西伯侯姬昌接了旨意,却是思量:苏护此人素怀忠义,累有军功,午门题诗,必有隐情。当下暗中查探不提。
且说苏护离了朝歌,同众家将,一日之间便回到冀州,有那苏护长子苏全忠前来迎接。众人回到侯府,苏护言及纣王所行之事,众人当下也是大怒,于是纷纷备战不已。
崇侯虎接到圣旨之后,立功心切,点了五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往冀州杀去,不一日便来到冀州城下,此时天色已晚,便下令安营扎寨。
大帐内,苏护坐在帅位置上,忽听外面探马来报:“北伯侯崇黑虎领兵五万前来征讨,现已在城下安营扎寨。”
苏护一声冷笑:“那崇侯虎暴虐嗜杀,在北地多行不义,此番他领兵前来,断不能以礼解释,不然我冀州危矣!如今之计,唯有打破其兵,震我君威,也可让我冀州百姓免遭其害。”
次日,崇黑虎派人前来挑战,苏护领兵前来,见崇侯虎坐在红棕马上,身后有众将随侍,身后帅旗纹龙绣凤,其子崇应彪压住阵脚。
苏护见崇侯虎头戴飞凤盔,身穿金锁连环甲,腰束玉带,斩将刀插于鞍前,上前施礼道:“侯爷别来无恙,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力,还望侯爷见谅。”
崇侯虎把脸一瞪,冷声道“|苏护,你世代为商臣,此番提反诗于无午门,今日本候奉命问罪与你,还不快快下马受降,与我到朝歌领罪。”
苏护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