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攻?”小林和杉本反射性地问,其实他们心里很明白。
“就是用零式机带一枚二百五十公斤的炸,或者用烈风携带五百公斤,甚至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橘花,也可以堆满**去撞击敌舰。”
杉本和小林沉默语。他们正在想的事,大西已经干了,他毕竟是大西呀。
大西面色凄楚地说:“寺冈将军把这一切都计划好了,连方案和训练教程都编完了。他走了,我来了。我除了按他的既定方案办,也别他途。我决定立刻组织特攻队。
“诸君已经知道,战局危迫,中华军队占领阿留申群岛,并在小笠原登陆,一定是要大举进犯九州本岛。我们最后的舰队将按预定的‘捷一号’计划出动,打击可能在小笠原群岛登陆的中华军队。当然,我们航空兵的任务是坚决击毁敌人的母舰,使它们法攻击我们的舰队。依我讲,要想最有效地发挥空军的力量,只有用飞机带上炸去撞击敌舰。”
“之前我也在航空兵会议上提过,反应之强烈远远出乎我的预料。我刚一说完。人人奋勇愿往,争相为天皇陛下牺牲。只剩下一件事,就是这支敢死队起什么名字?我记得乃木希典将军在旅顺口的203高地上用了‘敢死队’,不想重复。猪口中佐建议用‘神风’二字。太好了!六百年前那场‘神风’刮翻了蒙古人的东征舰队,保住了日本。今天。热血青年用自己的躯体和精神的‘神风’,也会刮翻支那人的舰队,拯救皇国的。我当时就同意了。”
大西讲起“神风”特攻队首次出击的场面:
十一月二十五日,一个风急云乱的九州本岛的黎明。曙光照亮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在一栋乳黄色的西班牙风格建筑物前,站着一队“神风”特攻队飞行员;他们都是年轻人,怀着热烈的赴死之情。目光中毫畏惧。他们有人结了婚;有人有未婚妻,然而并不牵挂。许多他们的同时代人已为帝国效死在沙场上,他们也不贪恋自己的生命。虽然他们没有飞过几个起落,技术很差,根本法攻击防卫森严的中华军舰,可是。现在他们却负起了保卫天皇的重担。
他们短暂的生命,多象那鲜艳的然而转瞬就凋败的野花呀。愿帝国不要忘记了这些花。
神风队分为四个小队:敷岛、大和、朝日、山樱,一共二十四名飞行员。
他们吃过了丰盛的早餐,留下了绝命书和遗物,甚至抓紧时间洗了一个澡。作为帝国的军人,随时都有战死的可能。但敢死队是另一码事儿,特攻队是第三码事儿。战士有死有活。敢死队员偶然也会活下来,神风队员肯定是死。死是他的使命。
想到必然要死,他们就意识到生命的美好。他们在世界上活的时间太短了。他们正在念书,正在恋爱,甚至还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也曾有过各种各样的理想、幻想和梦想。有谁打算过在二十来岁就去死呢?
现在,天皇要他们去死,日本要他们去死,指挥官要他们去死。他们的兄弟们,从遥远的莫尔兹比港、阿留申、塔拉瓦、英帕尔,一直到莱特湾。纷纷变成了鬼魂。他们要向支那人复仇。
可又是谁把他们送到这些连听也没听到过的异国的土地上呢?他们能活下来的兄弟姐妹们,在同情他们的牺牲的同时,难道不该谴责发动战争、把日本民族和其他民族投入血海的那个混蛋军部吗!
大西走近他们,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发表演说。他说就自己的本意。准备和特攻队员一同登上飞机。然而他还要留下来鼓励下一批特攻战士,所以后走一步,请大家在神国里等着他。
大西象一个施催眠术的巫师,慷慨陈词:“诸君,日本民族面临着多事之秋。能够理解和分担国难的,并不是重臣、大将、军令部长,或者象我这样的老军人。能为我们祖国承担命运的正是你们,正是你们这些精力充沛、天真纯洁的年轻入。所以,我代表日本国民,代表全军将士,恳求诸君。祝各位马到成功。”。
他越说越动情,声音颤抖,难于自己:“诸君,你们已经是神啦!是日本人最景仰的军神。正因为你们成为神,你们才不留恋这个污浊的可悲的尘世。
“如果说各位还有什么愿望的话,那么,我猜想大家是想知道自己的攻击换取了相应的代价,你们唯一的遗憾恐怕是这件事吧。因为自己的长眠而法得知此事。各位请放心。我虽然法通知各位,但我会如实地报告给我国和天皇陛下。你们的战功将传遍全世界,因而诸君的灵魂将得以安息。
“各位,那就拜托啦!”
大西言毕,眼里饱含着泪水,喉头呜咽,几难成声。他不得不回过身去,静默了半分钟,然后转身走到每一个特攻队员面前,以海军中将的身份,向每人深深地鞠了一个90度的躬。未见过世面的特攻队员被感动得泣不成声。
特攻队员开始穿上飞行服,头上扎着书有“大和魂”的白丝带。他们一个个同基地长官和地勤人员告别,饮上一碗日本酒,然后跨入战机的座舱。机械师早在副油箱的挂架上挂了一颗炸,并把保险装置接到座舱中,他们特地叮嘱飞行员:“撞上敌舰之前,千万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