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尧为之动容,低头索吻,无尽的温柔缱绻。
她抚着他面容,辗转回应。
他的手自有主张地游转着。在黑暗中,以手感知着她的美。
她低低地喘息着,身形微动,却不抗拒。微凉的手描摹着他的轮廓。
他让她心安、平静、满心满身的暖。
不需尝试便清楚,他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谁也不能取代。
呼吸越来越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克制那份冲动,深深呼吸着,他紧紧地拥住她,“我想要你,不是一日两日,想得厉害。”
“嗯。”她含糊地应着,竭力平复着流淌在血液间的躁动。很清楚,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冷静克制。
俞仲尧柔声道:“若是还在大周,还在京城,我会从速娶你。但是我们如今身在异乡,我还不能给你一个家。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委屈你,最要紧的是,我敢说余生不负你,但是不敢笃定你日后会不会怪自己或是怪我。”
“我明白。”章洛扬抱着他,“可是,你那么不好过……”每到这种时候,他都是要竭力克制。
“那么,你好受了?”他没正形。
“……”章洛扬又气又笑,侧转身把他推开,“我要睡了。”
俞仲尧笑着把她揽到怀里,语声低柔之至:“洛扬,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章洛扬心头一震,随即黯然,“可我却觉得配不上你。”
俞仲尧咬了她耳垂一下,“好好儿说话。你娘怎么说的?告诉我。”
“嗯。”章洛扬理了理头绪,跟他从头讲起。末了,怅然地道,“面对着娘亲,我还能平静,回来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难过了。我在想,娘亲那么坚强精明,都没能找到最好的归宿,眼下到了这步田地。往后,我又拿什么始终留你在我身边呢?”
“就知道你又胡思乱想了。”俞仲尧语声和缓,“夸人我不擅长,发毒誓也不屑为之。不如这样,等我们成亲当日,请皇上下旨,在各地张贴告示:俞仲尧若是辜负章洛扬,任由世人唾弃——怎么惩戒我呢?若是负了你,便由你给我改个姓氏,无情无义之人,也实在不配再做俞家后人。”
章洛扬险些落泪。
“好多事都没顾上跟你细说,俞家门风几百年都不错,从无三心二意之辈。日后再说这种糊涂话,我可就真的生气了。”俞仲尧说到这儿,轻轻拍打她一下,语带笑意,“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我敢说是阅人无数,你若无可取之处,我怎么会喜欢?只为你样貌?这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了,不像话。”
“俞仲尧……”章洛扬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我再不会胡思乱想了,你更不需做什么,我相信。”
“这还差不多。”俞仲尧把玩着她的长发,又笑,“你这小东西,就快把我变成话唠了。”
章洛扬终是笑了起来。
“睡吧。”他说。
“嗯。”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匀净的呼吸声。
过了好半晌,她轻声道:“俞仲尧,我爱你。”
他身形僵了僵,“洛扬?”
“不是说梦话。”
这样的喜悦,让他感觉如在云端漫步。他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唇,一时间竟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回应。
“可你却只是很喜欢我。”她有点儿不满地戳着他心口。
俞仲尧笑了起来,“是我错,任由你惩戒。”
章洛扬抚着他下巴,“哪儿舍得罚你啊,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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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荞晚饭之前就睡下了,夜深人静时才醒来。
披衣下地时,发现高进还没睡下,外间倒是亮着灯。
走到门外,见他盘膝坐在大炕上,面前矮几上一摞账册。
她倒了一杯水,“什么时辰了?”
高进道:“亥时。”
“还不睡?”
“……”
沈云荞喝了两口水,清醒过来,觉出自己问得多余,笑,“在忙什么?”
“看看谢家的账册,要想法子让他们与付家平分秋色。”高进看她一眼,“饿不饿?”
沈云荞又喝了一口水,“有点儿。”
高进对落翘打个手势,落翘称是而去。
沈云荞坐到大炕上,“下午你们去做什么了?”
“陪南烟四处走走,她这几年常为人诊脉开方子,深得风溪人的尊敬、喜爱。眼下兄妹团聚,她去告知以往真心待她的人。”
“是该如此。”沈云荞笑道,“真为三爷和南烟高兴。”
“你呢?怎么大白天就睡了?”
“想到洛扬和姜老板的事,心里不舒坦。也没什么事,索性睡觉,总比胡思乱想要好。”
高进下地,洗了洗手,账册上的灰尘弄得双手脏兮兮的,口中应着她的话:“母女两个要慢慢来,不可能一相见就分外亲近。”
“是,我知道。”沈云荞神色有点儿恍惚,“只是总是不自主地回想小时候的事。那年我到了章府,没几天就知道洛扬的住处、教她的先生都是单拨出来的,章兰婷、章文照平时见都不肯见她。姐弟两个待我倒是很和气,但是动辄就说洛扬的不是,我最讨厌这种做派的人,恨不得把他们吊起来打,便跟顺昌伯说要跟洛扬住的近一些,和她一起读书写字。顺昌伯答应了,章兰婷却说我自找倒霉,说那位先生不会用心教书的。我还是坚持往洛扬跟前凑,发现先生教书很用心,过后是奶娘偷偷告诉我,先生以前的确是敷衍了事,害得洛扬每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