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司马醉翁摇着头指着他,隐隐然长辈的模样,以他的年龄做出这番姿态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将这个朝堂,弄的有人情味了起来,“世才啊。为了这个新法,你节衣节食救济穷人,一心为百姓着想却又被天下指脊梁骨。我知你之心思,可是新法无错。推行的时间错了。”
这么说起来。赵显仁脸上也不好看,但是司马醉翁身为帝师。论起年龄还比他长一辈。他也只能受着,好在司马醉翁将错全归结在王世才身上:“你太急功近利了,吏治不治,如何新法?”
“此次你固然有功。却也有醉。赏罚必须分明,陛下王世才理应受罚。”司马醉翁道,“惩罚在前,赏赐在后,至于如何赏罚全凭陛下做主。”
一赏一罚看似矛盾,赵显仁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配合下去道:“王世才急功近利。虽是无心之失却酿成大祸,罚其停奉一年,罢免宰相之职。”
“谢主隆恩!”王世才跪地谢恩。
顿时朝堂上的气氛就变了,王世才方才进来的时候。无数热络的眼神都冰冷了下去。现在宰相之位空了下来,让那些一心钻营的人又涌起了希望,纷纷道:“陛下英明、老丞相英明……”
司马醉翁道:“诸位且住,此次lùn_gōng行赏盖由此等道理,赏罚分明绝不容情。下一位是参知政事刘大人,刘大人你身为参知政事,国难之际不思与国共存亡反而收拾行囊准备逃国,该当何罪。”
文官之中,一位官员跪倒在地道:“老丞相……你不能乱说啊……”
“老夫几年不在朝中,可是诸位不会忘了我天机阁是做什么的吧?”司马醉翁道,“刘大人你认不认罪?”
那名官员嗫喏着,最后颤颤巍巍道:“罪臣知罪。”
“诸位受国重恩,理应守国门、死社稷,不可以一己之私而不顾君臣大礼。可是求生畏死乃是人之本能,陛下刘大人有罪却在大乱期间,安排家臣维持秩序,又有多本奏折疏明大义,应当也是有赏有罚。”
赵显仁皱眉道:“以老师的意思,应当如何赏罚。”
“听闻刘大人家资颇丰,便罚没家产,但是参知政事职位不变。”司马醉翁道,“以资充罪吧。”
那位早已经面如土色的刘大人,顿时小鸡啄米的连连磕头:“谢主隆恩,多谢老丞相……老丞相英明。”
两件赏罚,顿时让朝中人的热络心思减少,反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司马醉翁随后一连叫了一连串的名字,将他们在大乱之中的表现一一说了出来,有的时候故意漏了一两点,罪臣立马自己补充。这才是真本事,有的人是赏多于罚,有的是罚多于赏,众大臣无人不服。
赵显仁心怀宽慰,同时递给王世才一个眼神,示意丢掉宰相之位只是暂时的。宰相的位置,依然为他留着。
最后说完文武百官,一场大乱之后,赏罚分明。真正被罢免的不超过一双手,大多数都是以资充罪,也就是花钱赎罪。一番“充罪”下来,赵显仁不敢想象,比新法一年所获都要多得多,抵得上王朝五年赋税。
这是因为神宋王朝本来官员的俸禄就高的吓人,而且福利惊人的很,官员完全不需要贪污就能拥有大笔资产。再加上很多官员还让家奴经商,往往家资惊人。例如那位参知政事,已经是京城首富。
但是钱财再好哪里能够比得上官位,官位可是载入族谱的荣耀。司马醉翁玩了这么一手,把空虚的国库都充盈起来。
旁边的王世才也露出佩服的神情。
“叛民作乱,老臣查了一番,理由是今年多处天灾水患。老臣提议,立刻赈灾并且派遣官员治理。”司马醉翁道,“至于赈灾人选,王世才乃是不二人选,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赵显仁老怀欣慰道:“全凭老师做主!”
王世才等于是从宰相变为三品或是四品官员,但是赈灾这种事情,别人或许会推辞,王世才却不会推辞。何况这一次朝廷支持,给粮给钱,想要治理好非常简单。
赏罚结束之后,司马醉翁道:“还有一人,功劳应当与其父不相上下,那就是王丞相之子王青琅……”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文武百官纷纷露出复杂脸色,就连赵显仁的脸色也猛地低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