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名弟子将牌子摆开,但见公子方投了上官英狐,公孙战投了铁布弘,赵异志、李元吉、程仑、蓝登、雀鹰扬、闻华投了林康,而李天王同贺耀煌投的是凤鸣。
这二人只所以投凤鸣,是因为龙啸天和阴司唤曾经在七色旗中做过他们的上司,因此是碍于龙、阴二人的面子,而他们本意也想投林康,眼见林康的票数大趋所势,少了他们二人这两票,也于当选教皇并无妨碍。
慕容白站起身来,向林康拱手道:“林总管恭喜你。”林康亦站起还礼。接着众人纷纷上前道贺。
这时天已破晓,慕容白吩咐众人各自回去,准备来日之战,但最后却叫住了凤鸣。待众人走尽,他问凤鸣道:“谢雪痕怎么样了?”凤鸣淡淡的道:“她死了。”这三个字的口气,仿佛谢雪痕的死活他根本满不在乎一般。
慕容白却呆了呆,只道了声“此事要保密。”说着便走了出去。
凤鸣怏怏而归,但他还未从与教皇宝座失之交臂的失意中平复过来,便又遇上另一件令其大为惊骇的事。
原来他一进房门,谢雪痕的尸首已然不见。他慌忙窜了出去,盘问在这一带巡游的弟子,是否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进过他的院子,但结果是一无所获。他心想:“昨夜教内高手均齐聚教皇宫,那进来盗尸之人决不是本教之人。”
心中如此想着,回到房里,打开暗阁,不禁又吃了一惊,藏在暗阁内的四宝,除了飞光镯和飞光斧还好好的放着,复尸镜和幽灵复活秘笈却不翼而飞。 心想:不知是谁取走了这二宝,那此人必是知道了自己曾下去过幽冥潭,若是传了出去,这个祸事可是不小。
他惊骇莫名一阵,心中反倒有一丝喜意,心想那人既然将尸首并宝物一起盗去,说不定他会将谢雪痕救活,不然他要谢雪痕的尸首做什么?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实在太过渺茫,至少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不过也暗暗担心。
他不想让人看出他对谢雪痕的关心,便迅速将此事放到一旁,调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便投身于即将爆发的战事准备之中。
谢雪痕在白日昏厥之后,迷迷糊糊之中,突觉有一个粗重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叫自己的名字。她睁开眼来,但见四周突然变的一片黑暗朦胧,而那个声音却不在耳边,而是很遥远,但每一声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个声音听来如破锣一般沙哑,粗犷,但似乎有着一种极大的魔力,使她不知不觉得起床,被这声音牵了出去。
当她走到野外,感到有异时,想回头,却发觉已然无法控制自己。她渐走渐远,脚下不论是砾石,还是泥泞、壕沟、杂木、荆棘,她都赤脚踩过,脚上即便是棘刺攒满,鲜血淋漓,痛彻骨髓,也要将砾石荆棘碾碎,杂木落枝踢断。
这样走了四五个时辰,前面的黑林里现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树墩似的黑影。她往前靠近了几步,才看清楚那黑影竟是一个长相奇丑的怪人。
这怪人身高不足四尺,却长着一颗栲栳大的脑袋,头发虽稀,却是虬髯满腮,目若铜铃,獠牙外呲,口中不住的“谢雪痕,谢雪痕。”叫个不休。直到谢雪痕到了他面前方住了口,向谢雪痕道:“谢雪痕你已经死了,你知道不?”
谢雪痕道:“你是谁?”那怪人还未答话,从他的背后转出一个身材极为矮小的老婆婆。
这老婆婆脸上皱纹满布,眼睛极小,又有些睁不开,若不是眼缝里射出了两点灿烂的光芒,真分不清那是眼睛,还是皱纹。她身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破烂灰衣,拄着一根朽木般的破拐杖,颤微微的向前行了几步,接着谢雪痕的话茬儿,道:“我是帮你脱离苦海之人。”
她这一说话,但见她没有一颗牙齿的嘴一咕嘟,满脸的皱纹跟着一舒一展。这个样子,仿佛她是从坟包里钻出来的一般,黑夜中看来好不恐怖。
谢雪痕咧了咧嘴,道:“脱离苦海?”
老婆婆道:“你生前全家惨遭戕害,你姐弟二人虽幸免于难,却处处遭奸人算计,这世上对你来说有什么好,直接离开这恶心的人世,岂不一切都好了。”
谢雪痕回想起种种惨事,只觉的这怪人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道:“我家仇未报,便此终了,岂能甘心?”老婆婆叹气道:“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之地,以你现在的本领也只能做别人的猎物罢了。”她这一言正好切中谢雪痕的要害,谢雪痕久久不能言语。
那老婆婆道:“不如你的仇便由我们这两堆老骨头去为你报吧。”谢雪痕惊异道:“你?”她见这老婆婆步履蹒跚,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是杀自己全家的那穷凶极恶的仇人的敌手?心中大感她胡诌的荒谬。
那老婆婆看她面露轻笑,便知其意。但见她一抬手中的那根朽木拐杖,杖尖对着一丈处的一棵垂柳,射出一道酒杯粗的油亮黑水,那棵垂柳登时变成了一堆便似她手中拐杖般的朽木。谢雪痕见状,只惊的瞠目结舌。
那老婆婆道:“这回你总该相信我的手段了吧?”谢雪痕道:“你的手段确实吓到了我,但不知你是否比的上我那仇人的手段?我和你又素无瓜葛,你为何要为我手刃仇人?”那老婆道:“只因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一件东西,那便是我为你报仇的代价。”
谢雪痕见这二人说出本意,再瞧这二人相貌怪异,知道绝非善类,转身便逃。跑了一阵,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