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车内一人道:“姑娘既然能和幽冥城主交朋友,想必也绝非常人,请上来和我们一起同行吧。”说时,有人掀起了帘子。
谢雪痕道:“多谢。”一晃身,飘然飞进车内。
车内装饰精美,锦墩上端坐着一个身材瘦削,年近四十的书生模样的人。这人见谢雪痕只一闪身,便无声无息的进了车,面上略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淡淡地道:“姑娘如此身手,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但姑娘如此年轻,除了姑娘以外,只怕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请恕在下眼浊,不识得姑娘金面。”
谢雪痕道:“小女姓谢名雪痕。”那人道:“可是杭州谢庄主的令千金。”谢雪痕道:“正是。”她想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自己与谢无双,在谢家惨案中幸免于难,这人知道自己的背景并不奇怪。
那人叹道:“谢庄主侠名远播,威震四方,想不到竟被人……,唉!”谢雪痕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以前可曾识的家严。”
那人道:“在下姓颜草字无彩。”谢雪痕“啊”的一声,道:“您便是爹爹常说的琴棋书画中的丹青圣手颜前辈了?”颜狂草道:“我琴棋书画四人与谢兄情同手足,不想今日却再也见不到谢兄了。”不禁喟然长叹。
谢雪痕道:“听我爹说,琴棋书画四位前辈已经作古十多年了,怎么前辈……?”
“十五年前,我四兄弟在幽冥城与幽家大总管林康一战,结果我四兄弟大败。/除我侥幸得以逃走外,我三个兄弟全都死在了那姓林的魔头的手里。这十多年来,我只所以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便是为了苦练武功,寻机为我三个兄弟报仇。这次武林各派围剿幽冥城,正是我报仇的大好机会。”
颜狂草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又道:“谢庄主也是在下的长辈,我兄弟四人昔日也曾多蒙他老人家的提携和照顾。”一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上面绘着一个色彩斑斓的花篮的白瓷瓶。这花篮虽是绘上去的,但看上去花篮中的花却是妩媚嫣润,红艳欲滴。
谢雪痕一眼便认出这是父亲盛放回转丹的瓶子,瓶上的彩绘正是出自母亲花芙蓉之手。花芙蓉年轻时闯荡江湖,以一只安装着诸般暗器的水仙花篮为兵刃,再加上她天生丽质,国色天香,江湖中人都唤她为凌波仙子。后来她嫁给谢玄,除了相夫教子之外,闲暇之际喜好上彩绘。
谢雪痕冷笑一声,道:“是吗!”出爪如电,捏住了颜狂草的肩闸骨。颜狂草面不改色,道:“谢姑娘你这是为何?”
谢雪痕道:“你骗我,我爹从来不会将我娘所绘图案的瓶子送人的。”颜狂草叹了口气,道:“这解药确实不是谢庄主给的。”谢雪痕厉声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倒底是谁?”
赶车的那老者听到车中有异,询道:“颜先生有事吗?”颜狂草道:“没事。”又向谢雪痕道:“这瓶转还丹是令堂给的。”谢雪痕道:“我娘?”
颜狂草道:“有一次我中了巫山双煞的毒,幸好令尊让令堂送了我一瓶回转丹,我才得以捞回一条性命,令尊实对我有救命之恩。”谢雪痕将信将疑,将手收了回来,道:“方才有所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颜狂草道:“方才只不过是个误会,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忽听外面赶车的那个老者一声轻叱,骤然急奔了起来。接着车后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谢雪痕道:“发生了什么事?”颜狂草道:“可能有人来找麻烦了。”这时马蹄声已到了近前。
谢雪痕撩开门帘向外一瞧,惊道:“玉面娇龙司马玮。”颜狂草面上也不禁微微变色。
只听司马玮道:“颜先生还不停下么,那就别怪在下无礼了。”
那赶车的老者却笑道:“素闻玉面娇龙的神龙剑法虽然不能和碧血双剑相提并论,却也是名动江湖。老夫正好想开开眼界,司马兄弟你就不必多礼了。”
司马玮道:“在下此来只是想请颜先生回去,并不想和两位动手,两位还是莫要难为在下。”那老者却刷的一鞭,向司马玮面门抽去。司马玮斜身避过,但那鞭尖却如有灵性一般,径直卷向他腰间的长剑。
司马玮大怒,从马上纵身而起,凌空拔剑,一剑刺下,直指那老者的面门。那老者在空中舞起一个圆圈,但听啪的一声,化解了对方刺来的这一剑。司马玮伸足在车棚上一借力,凌空一个翻身,又落到马背上。但他还未坐稳,那马却痛嘶一声,栽了下去。原来那老者方才又一鞭,抽断了马的前腿。
司马玮虽然跃下,却已面现狼狈之色。他见这老者招同狠辣,不禁怒极,将手中玉鳞剑向仍在疾奔的车轮掷出。青锋森森的玉鳞剑真如一道匹练,将车轮削作两段。
马车顿时失去平衡,向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撞去。车上三人大惊,急忙纵身跃出。只听“砰”的一声,整个车厢被撞的粉碎,中间却夹着一个人的痛呼。谢雪痕急忙向那人瞧去,但见那人却是她的叔叔谢圭。谢圭此时全身被用牛筋缚住,口里也塞了白布。
谢雪痕此时才明白,这车棚座下还有一个暗阁,谢圭便是被缚住藏在了这暗阁中。惊道:“三叔!”身形微晃,掠到了谢圭身前,将他解了绑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谢圭喘着气道:“他们两个是幽家的人。”谢雪痕向颜狂草道:“颜前辈你不是和幽家林总管有杀兄之仇吗?”
司马玮突然见到谢雪痕先是一惊,这时听到谢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