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贺耀煌、崔天寒三人均是心里一寒,他们明白举凡是一个人露出这种面目,必是将对方恨进骨子里去了。崔天寒忽道:“将马留下三匹来。”那三个黑龙帮弟子目示熊悍。熊悍点了点头。那三个弟子丢下马缰和同伴同乘一匹马去了。
谢无双向贺耀煌和崔天寒道:“子文先生他们在谢恩山庄,你们二位也过去歇歇吧!”贺耀煌衣衫单薄,腹内空空,正要找个地方暖和一下,一听谢无双如此说,自是点头同意,大笑道:“好,咱就去……”但忽见崔天寒站住了,面上尽是愤懑之色。
贺耀煌知他与子文心有芥蒂,当下干咳了两声,向谢无双辞行,道:“我们耽搁的时日已经不短,还是赶紧赶回幽冥城要紧。”
谢无双道:“但是你们二位……”崔天寒笑了笑,道:“先去那里歇歇吧,这些日子还没吃过饱饭哩。谢公子请带路。”
四人骑上马,踏着积雪,向前行去。行不多远,突听“嗖”地一声疾响,一枝短箭向他们射了过来。其时谢无双和英姿同乘一匹马,英姿在前,谢无双在后。这一箭正中英姿的右臂。英姿痛哼一声,就要摔下去。谢无双大叫一声,忙将她扶住。只听远远的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四人听着,我弟兄若不报此仇,也枉为姓熊了。”
原来熊氏兄弟气忿忿而去,走到半途,心有不甘,纵马驰到一个僻静处,暗放冷箭,不想却射中了英姿。谢无双心中怒极,又担心箭上有毒,忙将英姿交给贺耀煌,展起双翅追了上去。
熊氏兄弟拨马便逃。熊悍大叫:“往树林里走。”熊戾道:“这小子一个人来,怕他何来。”熊悍道:“他含怒而来,若是用起终结神话,你招架的了么?咱们去林中躲避,他再能飞,也不能进林来追咱们。”林中积雪深厚,下面覆盖着松软的枯枝败叶,马匹无法前行,熊氏兄弟便弃了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进了林子。
谢无双的鹤翅虽是两道光芒,在林中飞行,并不妨事,只是林中树木丛杂,难以快速飞行;落地追赶,他武功底于熊氏兄弟,难以追赶的上,又担心英姿的伤势,嘴里恨骂了一声,又转身飞了回去。
熊氏兄弟见谢无双没有追上来,方松了口气。熊戾道:“怎么办?回去怎么向天叔交待?”熊悍抹了一把汗,苦着脸向周遭望了望,说道:“出了林子再说。”林中积雪深厚,虽然没有风,却也是寒气穿透全身。二人将棉衣裹了裹,会合了那四个弟子,出了林子,乘马继续前行。
一行人默默无语的行了二里有余,忽听山麓的转弯处,响起一阵“簌簌”的脚踏积雪声。二人一惊,熊悍挥臂止住其他人,并持刀在手,暗暗戒备。
不过刻许,山弯处先后奔出三个人来。这三人披头散发,手中各握着一柄剑,在这冰天雪地里,除了腰间裹着一条短裤,浑身竟然赤溜精光。他们口中喷着哈气,踉踉跄跄的奔到近前。
熊氏兄弟仔细观察来人,熊戾道:“他们是谁?”熊悍嘿嘿一笑,说道:“想不到堂堂华山派掌门竟被人剥光了衣服。”这光着身子的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华青云,另两人是他的大弟子许文和、七弟子海文义。
华青云骤然看见熊氏兄弟,先是吃了一惊,扫视了二人两眼后,掩面从他们身边奔了过去。熊悍见他们三人,神色慌张,浑身汗流浃背,喝道:“谁在追你们,难道又是幽家贼子么?”华青云三人犹似没有听见,依然拔足飞一般地狂奔。
熊戾大怒,拨马便欲追上,问个明白,忽听一声凄厉的长啸,响自天半。急抬头看时,但见一头黄鹰驮着一个红衣怪人,如风雷疾电般俯冲下来。将及地面蓦地化作两道人影,飞烟般落下,接着但听数声惨叫,黑龙帮的四个弟子满脸是血,倒撞马下。
熊悍也痛吼一声,从马上翻跃了下来,“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用刀向后一支,才没有一跤跌倒。
这二人一个发似朱砂,口竖獠牙,身着赤红色的长衫;另一人面色煞白,活似僵尸;目中青光闪烁,恍若磷光鬼火;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冲着熊悍磔磔怪笑:“你小子还有两下子,竟然能够夺过我的戮仙剑气。”
那赤衣怪人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要找他们,却偏偏让咱哥俩遇上。”这二人正是劝融和苏闪,他们本在追赶华青云师徒,却正遇上熊氏兄弟。
熊悍道:“你要找我们做什么?”
劝融呲着獠牙说道:“英郊要你做什么,俺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跟俺走就可以了,哎!老七,快追上那三个家伙,断不可让他们跑了!”也不见这苏闪的如何纵跃,他的身子却如一溜轻烟,拔地而起,在空中摇身一变,又化成了那一头磨盘大的黄鹰,风驰电掣般向着华青云师徒逃去的方向疾飞而去,随后便听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少顷,便见苏闪一手提着一人的足踝,拖着两人走了过来,从二人口里流出的鲜血,在皑皑白雪上拖出了两条血沟。
苏闪边走边骂道:“他奶奶的,还说什么剑在人在,剑断人亡,我折了他们的剑,扒光了他们的衣服,却还不肯去死,可见说的全都是大放狗屁。”双手一甩,将手里的二人甩了一个骨碌子。华青云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有种的就杀了老子,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以毒物挟制各大派领袖,意欲并吞江湖,老子岂能屈从于你们。”